”
侍卫头也不抬的说道:“刀背九道血槽,每道嵌着三枚陨铁星砂。”
陆风端详着侍卫的飞鱼服:香色妆花罗上,飞鱼纹的龙首微微上扬,四爪在云纹中若隐若现。
“你这身是孔府旧藏的形制,前襟的海水江崖纹,比京师卫所的深了两度。”
侍卫动作一顿,“大人明察,这是去年山东巡抚进献的‘天马纹’。”
他掀起衣角,露出内里的暗扣。
“此处可藏三寸淬毒匕首。”
陆风点了点头,从腰间解下鎏金腰牌。
“带着这个,去晋祠后巷的‘听雨轩’。
掌柜的女儿,上月被火器监抓去炼硝。”
他的声音如寒铁,“告诉她,事成之后,锦衣卫保其全家入籍金陵。”
侍卫离去后,陆风展开陈三呈递的《火器监物料清单》。
在“火油八百斤“、“硫磺三百两”的条目间,夹着一张纸条:“晋祠主持每日寅时,在后山放生池喂鱼。”
他摩挲着纸条,想起晋王朱棡在《长安的荔枝》中,写过的“荔枝转运图”。
此刻晋祠的局势,何尝不是另一幅精密运转的官僚齿轮?
火器监的火器、西厂的驿馆、晋王府的庄子,每个棋子都在计算着自己的生存概率。
窗外传来更夫报时的梆子声。
陆风将纸条投入烛火,看着火焰吞噬“放生池”三个字。
在晋祠千年的松柏荫蔽下,每个选择都可能成为引燃火药桶的火星。
而他也不过是这架机器中,一颗身不由己的螺丝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