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器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来到圣母殿的朱漆大门前。
他伸出手,握住那略显冰冷的门环,稍一用力。
伴随着一阵“吱呀”的声响,那腐朽的木门仿佛在历经漫长岁月的沉默后终于发出了一声沉重叹息,随即缓缓打开。
刹那间,一股独特的气息如潮水般扑面而来,那是腐木与香火相互交织的味道。
腐木的味道,浓郁而醇厚。
就像是岁月亲手书写的书卷,每一丝气息都沉淀着漫长时光的痕迹,承载着历史的沧桑巨变。
它见证了晋祠圣母殿历经风雨洗礼,目睹了无数的兴衰荣辱,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而那香火味轻柔且缭绕,宛如袅袅的青烟,为这古老的气息增添了几分神圣与庄严。
它代表着世世代代人们对圣母的虔诚敬仰,承载着无数的祈愿与祝福,给人一种心灵上的慰藉与安宁。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奇妙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而迷人的氛围。
让人仿佛瞬间穿越了时空的界限,置身于历史与现实的交汇点。
在这一刻,过去与现在仿佛重叠在一起。
历史的厚重感与现实的存在感相互碰撞,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与感慨。
公输器深吸一口气,怀着敬畏之心缓缓走进晋祠圣母殿内。
他的目光,瞬间被烛架上的七盏长明灯所吸引。
这些长明灯,宛如守护这座神圣殿宇的忠诚卫士。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始终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日夜燃烧,从未熄灭。
它们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虽然微弱,却在这黑暗的殿内照亮了一片天地。
此刻在这寂静的夜里,长明灯的火苗似乎也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忽明忽暗地跳跃着。
它们的光芒在墙壁与地面上投下班驳的光影,仿佛在与这寂静的夜进行着一场无声而神秘的对话。
那闪烁的火苗,时而旺盛,时而微弱。
就像是在诉说着殿宇的故事,或是传达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信息。
摇曳的灯光,轻柔地映在神龛里的圣母像上。
使得圣母像原本静止的衣褶,在光影变幻下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视觉效果,看起来仿佛在微微飘动。
那飘动的衣褶,仿佛赋予了圣母像生命与活力,宛如圣母即将从神龛中轻盈地走出。
带着无尽的慈爱与悲悯,为世间的人们带来庇佑与指引。
让那些在黑暗中迷茫的心灵找到方向,感受到希望与温暖。
公输器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与力量。
他深知自己所肩负的使命,如同这长明灯一般,虽任重道远,但必须坚定不移地履行下去。
“.火器院的密道图,父王只给了公输先生一人。”
幼童的声音从右侧偏殿传来,带着稚嫩的奶音。
公输器立刻贴紧廊柱,装置上的铜环轻轻相碰。
他惊出冷汗,好在殿内对话声未停。
“世子殿下可曾想过”,是巧玉的声音,比记忆中更显急切,袖料摩擦声近了些。
“三年前那场墨市大火,烧了浙东运来的三百担烟料,如今突然出现盐引案余党.”
“姨娘慎言!”
朱济熺的靴跟在砖地上磕出脆响,“父王说过,此案牵连京城十三卫,连应天府的锦衣卫都.”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公输器从柱隙望过去。
只见年仅五岁的世子,正抚着腰间玉具剑的穗子,眉间有朱棡惯有的川字纹。
“您总说林妙音的墨有古怪,可她是.”
“我跟了王妃十多年,什么没见过?”
巧玉的语气放软了,带点长辈的叹息。
“当年她送松烟墨时,特意用的徽州吴成制墨法。
墨里该掺熊胆粉才对,可你闻过那墨香吗?
分明混着浙东狼尾草的焦气,那可是私盐贩子用来引火的!”
公输器的手指骤然收紧,蹭到装置上未打磨的毛刺。
林妙音送的墨,确实带着若有若无的焦苦,他一直以为是松烟太烈,却不想
殿外忽然传来三记鹧鸪哨,朱济熺立刻转身,腰间玉佩叮当。
“是父王的暗号,姨娘且回避。
公输先生……”
紧接着他突然提高声音,朝公输器藏身处望来,嘴角微扬。
“躲在柱后,可让装置上的子午卯酉纹硌着了?”
公输器僵在原地,只见朱济熺抬手,殿内长明灯次第亮起。
照见神龛旁的暗格正缓缓打开,里面露出半幅泛黄的舆图。
边角处赫然画着个墨锭图案,旁边朱笔小楷:“浙东陈九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