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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吧 > 大魏风华 > 第六百七十九章 午膳

第六百七十九章 午膳(3/5)

兴,开源节流,并行不悖!其具体条陈,着户部详议奏报!”

    “其三,抚恤忠良!北伐阵亡将士遗属,加倍抚恤,免除其家徭役十年!伤残将士,由兵部会同地方妥善安置,不得使其流离失所!钦此!”

    旨意念出,殿内因为某个年轻御史谏请立后的微妙气氛骤然一松,赦免、减税、抚恤!这是实打实、惠及万民的仁政!尤其对重灾区的强调,让许多出身地方的官员面露激动,然而,“国用维艰”、“开源节流”八字,又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部分精于财政的官员心中激起涟漪--新帝并非一味宽仁,亦知国库空虚,后续必有动作!这“开源节流”四字,足以让户部和相关衙门浮想联翩,是清查田亩?整顿盐铁?还是另辟财源?

    但顾怀却不准备给他们继续联想下去的时间,他撑着扶手,缓缓站起身,玄黑龙袍上的金龙随着他的动作仿佛活了过来,龙渊剑鞘轻磕袍摆。

    “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声中,顾怀玄色的身影消失在珠帘之后。

    新朝的第一缕阳光,终于穿透了厚重的云层,洒在太极殿的金瓦上。百官鱼贯而出,低声议论着今日的恩旨、封赏、对锦衣卫的处置,以及那位胆大包天的张御史,仁政带来的欢欣,削弱厂卫的释然,对“开源节流”的揣测,还有那立后风波留下的余韵...种种情绪交织,让每个人的心思都难以平静。

    而顾怀则是走到了御书房,屏退左右,独自站在巨大的舆图前,目光扫过北方的草原,扫过江南的海岸线,最终落在案头那份关于编纂《文渊大典》,以及经过半年筹备,正准备第一次大举下南洋船队的计划上。

    他单手托腮,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冷的紫檀木桌案。

    光明正大?与民休息?

    这些固然要做,也必须要做。但这江山,岂能只靠仁德来守?

    文渊大典要修,集天下文粹,彰盛世文治,更要收拢天下士子之心...

    下南洋的船队更要派,海外的财富、航路的掌控、潜在的威胁...哪一样不比坐在金銮殿上听这帮人歌功颂德重要?

    不过...饭要一口口吃,先把这“仁君”的戏做足了,让天下人喘口气,也让这些官儿们高兴几天,修书、下海...这等耗费国帑、震动朝野的大事,还是等等再宣布吧,给他们一点时间,缓一缓,再给他们...一个更大的“惊喜”。

    ......

    午时,养心殿东暖阁。

    暖阁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驱散了早春的寒意,午膳已毕,菜式简单精致,多为温补易克化的江南风味,顾怀与卢何相对而坐,沐恩在一旁垂手侍立。

    卢何裹在一件厚重的灰鼠皮裘里,整个人枯槁得如同深秋最后一片挂在枝头的叶子,几乎要被那皮毛淹没,脸颊深陷,颧骨高耸,蜡黄的皮肤上布满深褐色的老年斑,他吃得极少,银箸夹起几粒米饭都显得异常费力,连手都在微微颤抖。

    顾怀看着卢何艰难地吞咽,心头像是压着一块浸了水的巨石,他放下银箸,声音低沉:“卢老,新政的框架已经定下,辽境有李易他们,也有你提拔起来的官吏,你...就留在北平吧,朕让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为您诊治,或者...回一趟老家,河北的气候更温润一些,好生休养。”

    卢何费力地咽下口中微温的汤羹,放下银箸,抬起浑浊的眼,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袖中摸出一块雪白的丝帕,捂在嘴上,压抑地咳了几声。

    “陛下,”卢何的声音嘶哑微弱,带着浓重的痰音和一种燃烧生命般的执拗,“那栋老宅,臣的确是想再去看看,门前的桃花,也该开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遥远的向往,随即那点光芒又被更深的疲惫和决绝取代,“可老臣...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

    “耶律崇和萧斡里剌还在草原,像打不死的野狗,辽东女真,完颜阿骨打行踪诡秘,心思难测,‘顺义川’那些部族是一堆堆浇了油的干柴,臣提拔的那些官吏,虽然有手段,但火候还差,李易善守却难顾全局,枢密院新政根基尚浅...”

    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残存的力气:

    “老臣...这把老骨头,还能替陛下多看一眼,多压一压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陛下,新朝根基未稳,南方的眼睛都盯着北疆,北疆不能乱,也乱不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浑浊的眼中爆发出最后一点惊人的亮光,死死盯着顾怀:“老臣死...也要死在定北府的枢密院,死在那张堆满文牍的案头上,这是老臣选的路,也是老臣能为陛下你这学生,最后尽的一点心力...”

    顾怀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了玄黑龙袍的下摆,金线绣龙的纹路硌着掌心,他看着卢何眼中那团执拗燃烧、不肯熄灭的火,看着他油尽灯枯却依然挺直的脊梁,喉头滚动,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到极点的叹息。

    劝,是劝不住的,他太了解这个老师了,从当年卢何放弃在老家教书,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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