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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所有人都离去,偌大的正堂内,只剩下孙宇,以及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侧后方的赵空。
阳光终于艰难地穿透云层,在窗棂上投下几道苍白的光柱,映着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孙宇走到堂前,望着外面空旷的广场和依旧肃立的甲士,负手而立。寒风将他玄色大氅的下摆吹起,猎猎作响。
“大哥,此事……算是了结了?”赵空轻声问。
“了结?”孙宇微微摇头,目光投向遥远北方,仿佛能穿透重重关山,看到那座巍峨的帝都,“这才刚刚开始。袁家不会善罢甘休,朝堂上的风波,只怕比南阳这场,更要凶险百倍。”
但他语气中并无畏惧,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自负的平静。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想玩,我便陪他们玩到底。”他收回目光,看向赵空,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现,“汉升,你说,经此一事,这南阳,还有谁敢再轻易伸手?还有谁敢……再把我孙建宇,当作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
赵空看着兄长那在苍白阳光下显得愈发挺拔孤傲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孙宇的谋划成功了,而且成功得如此完美,如此震撼。但这份完美与震撼背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深沉心机与凌厉手段。
许劭说“人头滚滚”,蔡讽叹“好手段”,而赵空此刻只觉得,他这位兄长的心思,当真如渊如海,难以测度。他能设计出如此环环相扣、一举多得的惊天局,将来……还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孙宇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去准备一下吧。崔钧一走,我们也该做我们该做的事情了。南阳的冬天,还很长。”
是啊,冬天还很长。但最凛冽的那一阵寒风,似乎已经刮过去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赵空躬身应是,悄然退下。
孙宇独自立于空旷威严的大堂之中,阳光渐渐偏移,将他孤高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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