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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坚持同乘,在王匡的搀扶下重新登上御辇。
王匡转身,对着原本的御马官沉声道:“今日由本将军为陛下御马。你且退下。”
那御马官哪敢有异议,连忙躬身退开。
王匡接过马鞭,稳稳握住缰绳,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抖缰绳,同时口中发出一声清越的呼喝:“起驾——!”
御马训练有素,闻令而动。
王匡亲自驾驭着天子的车驾,调转马头,在羽林卫森严的护卫下,缓缓驶向安邑城门。
车骑将军为天子御马,此情此景,在汉室倾颓的末世黄昏中,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御辇驶入安邑城门,景象顿时为之一变。
宽阔的街道两旁,早已被闻讯而来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当看到王匡亲自为天子驾车入城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愕的议论,随即转化为更热烈的欢呼!
“王将军!是王将军回来了!”
“将军万胜!万胜!”
“将军回来了,这下好了!那些狗官该收敛了!”
“苍天有眼,护佑将军平安归来!”
欢呼声如同海啸般一波高过一波,无数的手臂在空中挥舞,无数张冻得通红的脸上洋溢着真挚的喜悦和崇敬。
这狂热的气氛,甚至盖过了对御辇中那位名义上天下共主的敬意。
河东百姓的心是雪亮的。
这些年,无论天子是在长安还是洛阳,他们的生活只有每况愈下,水深火热。
沉重的赋税、豪强的盘剥、乱兵的劫掠,三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直到王匡的铁骑踏破河东,雷霆手段整肃吏治,剿灭匪患,推行屯田,减轻赋役。
虽未至河内那般富庶安稳,但至少能勉强吃饱,家中略有积蓄,夜里不再担惊受怕。
然而,半年前天子车驾的到来,又生变化。
随之而来的皇室宗亲、公卿大臣及其庞大的依附人口,瞬间让安邑城不堪重负。
为了维持天家体面和供养这些“贵人”,各种名目的加派、征调、徭役接踵而至,宵禁森严,禁令繁多,刚刚有所起色的民生又迅速凋敝。
安邑虽为郡治,终究不是洛阳、长安那般大城,城中百姓富庶,受得起盘剥。
若非王匡坐镇河东时打下的根基和他留在城中的镇北将军府尚存威慑,许多不堪重负的百姓早已举家逃往河内了。
今日王匡得胜凯旋,在他们心中,这不啻为救星归来!
欢呼是发自肺腑的期盼。
人群之中,也有几张愁苦的面孔,眼中含泪,嘴唇翕动,似乎想挤上前去,向那位曾为他们带来过希望的将军诉说不公,拦驾鸣冤。
然而,羽林卫冰冷的刀枪,密集的人群,以及王匡此刻为天子御马的特殊位置,让他们只能远远地望着。
御辇在震天的欢呼声中缓缓前行,穿过长长的街道。
盛大的庆功宴在昭武殿内举行。
珍馐美味,罗列席前,丝竹管弦,悠扬悦耳。
刘协高踞御座,满面红光,显然心情极佳。
他已赐王匡剑履上殿之权,但是王匡每次见他都主动卸去兵刃,以示恭敬。
天子很是满意,他再次示意王匡坐到自己身边的尊位。
王匡无奈,言辞恳切地推辞:“陛下厚爱,臣心领。然君臣有别,礼不可废。臣斗胆,请与太尉同席,以示对三公之敬。”
他坚持坐到了太尉杨彪的下首位置。
这一举动,让原本对他心存疑虑的一些老臣,眼中掠过一丝赞许。
酒过三巡,气氛渐入佳境。
王匡离席,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御座上的刘协,朗声道:“臣王匡,蒙陛下天威庇佑,赖将士效死用命,奉旨讨贼,幸不辱命。今得胜归来,特向陛下献上此战所获微物,以充国用,以表臣之心意!”
随着他洪亮的声音,早已等候在殿外的数十名魁梧甲士,两人一组,抬着沉重的红漆木箱鱼贯而入。
沉重的脚步声在大殿中回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箱子被一一打开,刹那间,珠光宝气,耀人眼目!
“车骑将军,平陶侯!”
“献上缴获一万五千金!”
“献上和田美玉十九对!”
“献上西域夜光宝杯八对!”
“献上南海鲛人泪珠三十颗!”
唱名声中,金光灿灿的金锭、温润剔透的玉璧、在灯火下流转着神秘幽光的夜光杯、以及大如雀卵、浑圆莹润的珍珠,一一呈现在众人面前。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叹和吸气声。
即便是见惯富贵的公卿大臣,此刻也难掩眼中的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