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邹文槐在绍氏的时代,也是绍氏电影最辉煌的时期,绍氏十几年拍了几百部电影,在东南亚赚得盆满钵满,邵亦夫也成了大富豪。
有钱是有钱了,但邵亦夫对公司的员工是非常抠门的,绍氏电影的演员们基本就是工薪族,连导演、编剧这些高级人员也是领死工资,顶多发一点点奖金,在香港也就是个糊口。
当年有个非常出名的事情是,有市民打投诉电话称:“为何鲜少在公众场合看到绍氏明星?”
原因很简单,因为绍氏演员的薪水太低,所以只能住在简陋的公司宿舍,不适合采访,完事儿有宴会邀请也不敢去,因为没有华丽的衣服,要想出席就要和绍氏的服装部借衣服,程序非常繁琐,再有他们明明是大明星,出门
却要做公车,极其影响个人形象。
所以,绍氏的明星就直接不出门,除非是公司安排的统一活动。
总之,眼看着一部好电影上映赚几百万,居然和自己没一丝一毫关系,演员和导演们都不满意,邹文槐这个高层管理者更窝心。
而且在绍氏干了这么多年,邹文也无法进入决策层,拍不了公司的板。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邵亦夫从始至终将绍氏看做是自己家族的家业,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涉足权力核心。
而且在绍氏家族的企业,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是大哥邵醉翁留下来的,那就是公司主要职位一定要用自己人。
这是因为老大邵醉翁早年和朋友做生意被骗,不料却被朋友骗了个底朝天,从此认为“只有自家人才最可信”。
与此同时呢,邵亦夫忽然把一个叫方逸华的美艳女子调入了采购部。
不久,公司的人就纷纷奔走相告,这个方逸华是老板的“宠妃”。
自此,邹文和这位亦夫的宠妃开展了一场恶战。
方逸华入驻采购部之后,行雷霆之手段,做吝啬之能人,成为员工口中的“Cutting manager”,翻译过来是“切割经理”,以此来形容她的吝啬。
因为在方小姐的手中,不管是谁递上来的采购申请单,她永远都是“cut掉一半”,有时候甚至更狠。
据传,早已享有盛名的大导演李翰祥,在剧组需要10个小孩子吹泡泡,于是就将申请单递到了方逸华那里。
不料,方逸华直接砍掉了一半,只批了5个吹泡泡的玩具。
李翰祥知道后怒火攻心,差点犯了心脏病。
方逸华不管那些,往死里抠,不管是服装道具还是拍摄器具,都需要亲自找她报销,稍有不合理就打回不批。
就这样,绍氏的一干老臣都和方逸华起了冲突。
最先出走的就是李翰祥。
而邹文槐呢,作为绍氏既能宣传也能制片,既能发行也能拍摄的全能型人才,也马上觉得在这个妖妃手底下做事实在是憋屈。
邹文槐看自己多年以来兢兢业业,为公司奉献12年,结果始终被老板压着,位卑言轻,一个毫无背景的花瓶妖妃,从无贡献,反而能直接坐上绍氏高位。
一气之下,邹文槐自立门户。
当时李小龙也嫌弃邵亦夫给的片酬太少,正要回美国,被邹文拦了下来,之后,邹文给李小龙开出上万美金的天价片酬,让李小龙拍摄了后来震动影坛的《唐山大兄》。
“嘉禾公司”一夜崛起。
只用了李小龙一部《唐山大兄》,一部《精武门》,一年时间,追上了绍氏电影10年的路。
而此刻,邹文槐正坐在办公室里,关注着贺岁档的事情。
“我们和金公主那边的《新最佳拍档》不相上下,德宝的《富贵再逼人》比我们少一些,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听说《合家欢》那边票房已经破了三百万。”手底下的人汇报说。
“三百万?怎么这么多?”邹文皱起眉头。
“这个......喜剧片在春节这段日子有先天优势......总之,《合家欢》那边......势头太猛...………”
“不能输。”
邹文槐目光坚定,“贺岁档要是输给这个《合家欢》,那这个新宝院线可就站稳脚了,我不管你们花费多大代价,都必须给我把这个《合家欢》压下去。”
......
北角新光戏院,许冠文正在戏院里用山东话和影迷们打招呼,把观众笑得前仰后合。
黄百鸣在后台接电话,脸色渐渐凝重。
“确定吗?嘉禾买了初一到初三的整版《东方日报》广告?”
挂断电话,他迅速拨号给江弦。
那头先是一顿,随后马上传来指令:“联系《明报》,我们要初一到初五的封面底栏,价钱?照他们开价加百分之二十,必须拿下来。”
黄百鸣看江弦这么狠,也不犹豫,马上派人联系《明报》以及其他报刊。
而三大院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