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就更可爱,眼睛似月牙,盛满蜜糖般的光,她一笑,空气里都漾开了甜丝丝的涟漪。
王安忆看着这么可爱的江年年,心都快被萌酥了。
当年在美国的时候,她可没少给这丫头洗过尿介子,在她心里,江年年也算是她半个闺女。
“这丫头现在多高啊?”
“92.5,刚量过。”
江弦和朱琳的个头都不算矮,加上他们家营养供给充足,小家伙个子长得很快,92.5cm的身高在这年代两岁半的小女孩中间绝对算是偏高的。
“安忆,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
“我给孩子带的。”
王安忆大方一笑,“回了趟上海,从上海带了点儿孩子喜欢的零嘴儿,大白兔奶糖、城隍庙的五香豆、国际饭店的蝴蝶酥.还有杏花楼、新雅这些老字号的广式、苏式月饼,这不是快到中秋节了嘛,你可别看不上。”
“这么客气干嘛。”江弦看着这些东西,知道王安忆是用了一番心思。
如今的王安忆,也已经在文坛声名鹊起,从美国回来以后,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发表了大量优秀,当选中作协理事的同时,凭借一篇《小鲍庄》又拿下了首届“鲁迅文学奖”,彻底奠定了自己在文坛的地位。
而早在王安忆成名之前,江弦便有着与她亦师亦友的相处。
在那段时期就提前结下的友谊,无疑比成名后再交往的朋友更加牢靠。
“让阿姨抱抱。”
王安忆实在按捺不住对江年年的喜爱,张开双臂抱起这丫头。
“小年年,鼻子像朱琳,眼睛像朱琳,嘴巴也像朱琳,耳朵像你你俩这么好的基因,这孩子以后长大了,又是个能当演员的小美人胚子。”
“你这话说的,好看就得当演员啊?还是看她到时候喜欢做什么。”江弦笑着道。
江年年今年过二周岁生日的时候,江弦和朱琳特地为她补办了一个抓周仪式。
放在古代,富贵人家,抓周都是摆上: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吃食、玩具。
如果是女孩,那还要加摆铲子、勺子、剪子、尺子、绣线、花样子这些个东西。
一般人家,就要简化,只放私塾启蒙课本《三字经》或《千字文》一本,毛笔一枝、算盘一个、烧饼油果一套,女孩加摆上铲子、剪子、尺子各一把。
这都新时代了,江弦和朱琳就现代化了一下,摆了个新十二样:书、算盘、天平、钱、印章、舞鞋、乐器、颜料、篮球、听诊器、积木、玩具枪。
作为父母,江弦和朱琳自然都对自家闺女有所期待。
江弦想的是她能摸钱,摸钱懂赚钱,眼瞧着美国的“今天”不断崛起,万一以后真成了传媒巨头,江年年也能当好他的接班人。
朱琳想的就没江弦这么复杂,只想江年年摸个乐器,或是摸个天平,乐器代表音乐行业,天平代表法律方面的行业。
在朱琳看来,反正家里条件不差,以后江年年就当个音乐家,或是当个律师,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也还不错。
于是,在他和朱琳的共同期待下,小小陛下抓起了书。
这结果让江弦和朱琳都是猝不及防。
一个大作家,又生了个小作家?
当然了,江弦和朱琳都明白,所谓“抓周”这也就只是个传统习俗,算不得什么,没有什么准确性。
孩子以后的发展,哪是抓就能抓出来的?
太荒谬了。
但夫妻俩人还是为江年年的这个选择感到一阵惊诧。
“说不定真会在你影响下当上作家呢?”朱琳猜测说。
回到这会儿屋里。
“年年快上幼儿园了吧?”王安忆忽然想到。
“嗯。”
“准备去哪个幼儿园啊?”
王安忆问,“人现在可都说,教育得从娃娃抓起,上个好幼儿园,学习的起点都高。”
80年代,社会上最兴的是什么?是学习。
没错,不会有哪个时代,大伙儿对学习的热情比现在更高涨了。
因为全民都在学习!
一见面,不管男女老少,不会问你干什么呢、吃什么了,而是问你在学什么呢。
总之,没人闲着,不是上大学,就是在夜校或什么学习的班,好像不上学就对不起谁似得。
这种内卷的氛围,当然是能从大人身上蔓延到小孩儿身上的。
因此,学前教育也成了重点。
在这种氛围下,也是在人口发展规律的影响下,京城大大小小的幼儿园轰轰烈烈的建设起来。
这也是继五六十年代国有企业和街道大办幼儿园之后的第二次幼儿园的兴建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