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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无双的泪水滴在他脸上，和血水混在一起。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她哽咽着摇头，手忙脚乱地撕下自己的嫁衣袖子，想要为他包扎，可李牧云身上的鲜血越流越多，几乎是止不住了......
这一刻她似乎又想到了当年那个在镇远关外，口口声声说要掀了城楼的李牧云，或许这句看似玩笑的话并非空话.....
虽然他确实有些讨人嫌，是个惹人烦的武夫，可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做到了。
那个她一直不喜的男子，一直随叫随到，任他嘲讽都带着笑容的男子最终却为他做到了这一步......
灰袍老者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蝼蚁就是蝼蚁，不自量力。"
“呵.....你自己...也不好过吧....被我一个....小小宗师差点要了....性命。”
他缓步走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奄奄一息的李牧云："为了一个女人，搭上自己的命，值得吗？"
李牧云艰难地转过头，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灰袍老者啐了一口血沫："老...老狗......你...懂个屁......"
灰袍老者眼中寒光一闪，抬手就要了结李牧云的性命。
"住手！！！"颜无双猛地张开双臂挡在李牧云身前，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我跟你走！我自愿跟你走！求你放过他！"
灰袍老者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他目光扫过那些刚才动手的燕国将士："还有你们这些叛徒，今日一个都别想活。"
"大人！"一名燕国将领跪地哀求，"我们知错了！求您开恩！"
"开恩？"灰袍老者残忍地笑了，"可以。你们每人自断一臂，我就饶你们不死。"
将士们面面相觑，脸色惨白。
颜无双浑身发抖，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缓缓站起身，从发间拔出一根金簪，抵在自己咽喉处。
"放他们走。"她声音冰冷而决绝，"否则我现在就死在这里，你们带回去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灰袍老者眯起眼睛："你在威胁我？"
"你可以试试。"颜无双手上用力，金簪刺破皮肤，一缕鲜血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流下。
老者眯眼打量这个倔强的女子，忽然笑了："好，老夫敬他是条好汉。"转身时却对燕国将士厉喝："方才出手的，自断一臂谢罪！"
当最后一名将士砍下手臂时，颜无双终于崩溃地扑到李牧云身边。
这个曾经从来不轻易流泪的燕国主帅颜忻，此刻哭得像个孩子："傻子...你这个傻子......"
李牧云涣散的瞳孔映着晚霞，嘴唇微微开合。
颜无双把耳朵凑近，听见他气若游丝却带笑的声音："无双......替我给颜兄...带壶酒......
我食言了，但是......我已经把消息告诉了凌不凡那小子......"
颜无双美眸微微一缩，她刚要起身却被李牧云用最后的力气拽住衣袖！
“无双，一定要听我.....最后一句劝，我知道你心里有他.....我是武夫不是傻子，他如果能救你.....是最好的，别报仇了.....千万别犯傻......你斗不过他的，但是他.....能救你。
拖.....一定要！”李牧云艰难道。
颜无双美眸中满是泪水，她痛苦闭目，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带走！”
两名天人教弟子上前，粗暴地架起颜无双。
她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李牧云，泪水无声滑落。
"李牧云......"她轻声道，"谢谢你......" 李牧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颜无双被带走，看着她红色的嫁衣在风中渐渐远去。
"无.....无双......"他艰难地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把黄沙。 、
周围的燕国将士们低着头，无一人敢上前。
今日燕国最后的脊梁，断了。
李牧云躺在血泊中，艰难的翻了个身，他无神的望着漫天黄沙，大口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