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确实已经没有哪家手机厂商愿意投入自有操作系统的研发——当然,我们橙子科技是唯一的例外。”见安德斯仍在犹豫,李焕又加重了语气。
这番话的潜台词十分明确:全世界除了橙子科技,再没有第二家手机制造商愿意研发新的操作系统。
安德斯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彻底放弃操作系统的梦想,转行从事其他领域;要么加入橙子科技,让他的研发成果得以延续,期待有朝一日能够重见天日。
“那么,能给我一个理由吗?”安德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坚持研发手机操作系统?这看起来像是个无底洞。”
“您觉得安卓系统怎么样?”李焕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微笑着抛出另一个问题。
“除了免费,一无是处。”安德斯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无论从安全性还是流畅度来看,安卓系统都存在明显缺陷。这也是当初诺基亚没有选择与谷歌合作的主要原因。”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技术人的骄傲:“诺基亚的产品宗旨是可靠,极致的可靠。而当时的安卓系统显然达不到这个标准。”
事实上,谷歌在开发安卓系统初期曾首先找过诺基亚寻求合作,但被诺基亚坚决拒绝。
这其中固然有诺基亚的自负与傲慢,但刚问世时的安卓系统确实表现糟糕。一向以品质和可靠性为宗旨的诺基亚,看不上这个半成品也在情理之中。
日后网友们可以吐槽塞班系统不够智能、不够开放,但绝不能否认其卓越的安全性。
将诺基亚不选择安卓完全归咎于高管有眼无珠,确实有失公允——谁能想到,一个满是缺陷的操作系统,最终竟成了手机巨头的掘墓人。
“我完全赞同您的看法,”李焕点头回应,目光坚定,“目前的安卓系统确实远非完美。无论是卡顿问题、安全漏洞,还是能耗过高,这些都不是靠修修补补就能解决的——我们需要的是从第一个代码开始,重新构建。”
“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打造出一款超越安卓的操作系统。”李焕的语气中充满笃定,仿佛正在安德斯面前铺开一幅充满可能性的技术蓝图。
“在我看来,未来的手机、平板、台式机、笔记本等一系列电子设备,功能将日趋融合。我们没有必要为每一种设备单独开发一套系统。”
“相反,我们完全可以采用统一的操作系统,让这些设备之间的连接与协作变得更紧密、更智能。”
“甚至在我的构想中,一个家庭中的所有电子设备都应基于同一套操作系统,能够自动组网、无缝互联。手机将作为核心终端,统一控制其它所有设备——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下一代操作系统。”
听完李焕的阐述,安德斯一时怔住了。这个设想远远超出了他之前的想象。他原以为只是要开发一个更优秀的手机系统,而李焕的野心却宏大得多——以手机为控制中枢,通过一套系统实现所有设备的有机联动。这几乎是每一位技术人梦寐以求的未来愿景。
“你确实说动我了,”安德斯最终露出一丝笑容,但随即理性地问道,“这个计划听起来非常完美,也极具想象力,但你如何保证它能够实现?”
“我刚才提到,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超过十四亿人口的统一大市场,其规模与整个欧洲相当。”李焕自信地回应,“最关键的是,这十四亿人使用同一种语言、同一种文字,拥有相似的生活习惯。只要产品足够出色,我们就能在这片土壤中找到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作为诺基亚曾经的系统负责人,安德斯太清楚一个统一大市场意味着什么——那是生态孵化的最佳温床。
“看来我确实没有理由拒绝,”安德斯沉吟片刻,微笑着说道。
“未来你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自豪。”李焕主动伸出手。
“希望如此。不过我还有几个条件。”安德斯握住李焕的手,语气认真。
“请讲,我会尽力满足。”
“首先,我可能无法长期在华工作。无论从科研环境还是生活习惯来看,我都更适应欧洲。”安德斯说出第一个要求。
这番话的背后,隐约透露出许多西方人对华国仍存的偏见——认为那里封闭、不适于“自由人”定居。但李焕并不点破,只是淡然一笑。
“没问题。我们将在欧洲设立研发中心,初步选址德国柏林。你只需要偶尔赴华出差,这样可以吗?”李焕从容应答。
他明白,偏见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但只要安德斯多去几次中国,亲眼看到那里的发展与合作空间,这种印象自然会逐渐消解。
“当然可以。”安德斯爽快答应。对他而言,柏林是可以接受的,偶尔出差也更符合预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