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老夫知道你心中恨意难消。
可就算再恨,也是无处发泄。
毕竟,赵平乱杀再多勋贵,也是为了整顿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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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当今天子并未责怪赵平乱,圣上态度暧昧不清,这就注定无法对赵平乱施以绝对的当头棒喝。
赵屠夫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却很难找到凌厉反击的战机。
难咯!”
对于徐允祯这种象征性的询问,周延儒也只是象征性的回答了一番。
这种回应,中规中矩,只是点明了当前他们所遇到的难处和掣肘之处。
这种事情,是个人都知道,又何必明说?
当前京师之局面,主要在于圣天子的整体态度。
天子的态度,意味着整个京师权力架构要发生巨变,在这场狂风暴雨之中,有无数人会家破人亡,也会有无数人飞黄腾达。
懵懂躁动之中,在看不太清的迷糊未来之中,很多人的态度都会是摇摆不定的。
是继续站队周延儒这一派系,还是站队圣眷正隆的赵平乱,这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势态不明晰了,队伍要散乱了,这才是当前最为危机的连锁反应。
更为主要的是,他们所制定的九边杀赵计划,现在正在面临更为严峻的考验。
赵平乱对于京营的掌控,要比预想之中的还要迅捷,未来真让赵平乱调教出一支野战强军出来,那可真是费尽心机做嫁衣,专干损己利人的腌臜事。
抬眼又瞧了一次面前的周延儒,这个满面沉稳漠然之色的老东西,周延儒将心一横,问出了一个相对鲁莽的问题:
“周大人,赵屠夫斩杀大批勋贵之事,必然引起朝堂动荡。
明日,勋贵闹事,咱们参与不参与?
明日,朝堂弹劾赵平乱专权滥杀,咱们参与不参与?”
这两个问题,直接明了,就是在明问周延儒当前的整体态度。
徐允祯倒是想要看看,面前的这个老东西,到底是真有底气,还是在这里假装平静。
“此二事,还需从长计议。
明日上朝之前,自当有所计议。
至于勋贵闹事之举,今夜,还望定国公能够尽皆安抚,明日如何,明日再说。”
周延儒的态度,依旧是暧昧不明,临时抉择之事,绝对不轻易出口。
这种沉稳隐忍之举,倒是能够让人心安不少。
可是。
若明日这老东西想不出个一二三出来,他们可要在庙堂攻伐之上裸奔了。
毫无准备,必然会被阴险狡诈的赵平乱给打得节节败退。
到那时,大批勋贵被杀之事,就要彻底尘埃落定了。
以此为基点的各种谋划,可就彻底毁于一旦了。
需要相信这周延儒,给与他一夜的思周旋虑时间吗?
暗暗权衡的徐允祯,已经有些惶惶然了。
现在皇帝甚至已经将皇宫的禁卫事宜都交给赵平乱了,此种宠幸之举,未来将京营的大权交给赵平乱,又或者是赵平乱盟友的可能性极大。
英国公张之极那个老不死的,提前与赵平乱结交,赌的就是这一刻吧?!
眼见自己所觊觎的京营大权就要彻底旁落,徐允祯如何不急?
眼中血丝浮现,徐允祯头一次的外显出了丝丝戾气。
这是无可奈何的暴躁,这是头一次感觉到机关算尽太无能的狂怒。
天生富贵之人,又极善权谋诡计,操弄人心之人,骨子里大概率都是极端傲慢自负之人。
在赵平乱这个外臣的手中败的如此之惨,如此之彻底。
甚至兴不出丝毫的逆转余地,这无疑是屈辱的,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定国公,心静自然凉。
古人云,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车到山前自有路。
心若乱了,路便不好走了。”
眼见面前的徐允祯终于露出暴躁不堪的虚弱一面,周延儒不由得在心中冷笑连连。
像这种天生富贵的承袭之人,又如何知道普通门阀的奋斗之路?
他周延儒,出生于江南水乡的常州府普通书香门第之中,虽自幼聪颖,有神童之称,可依旧不敢懈怠分毫,日日苦学不辍。
连中会元、状元,也只当是厚积薄发之功,不敢有丝毫的自傲之情。
步入官场,毫无背景,也只能隐忍蛰伏,步步为营,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才有了如今内阁大学士,当朝第一重臣的功业。
他周延儒走了一辈子的荆棘之路,面前的这个徐允祯,却只需要等待父辈亡故,便可顺利承袭国公之位。
其中差距,那个寒门看着不辛酸,那个官场沉浮不得志之人看着不嫉妒如狂?!
老夫磨炼一生的沉浮心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