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她娘家侄儿金荣,前日从族学出来,直到天黑都没回家,家里人急忙四处寻找。
后来在胡同角落里找到人,一身伤痕,浑身是血,腿都给人打断。
虽然没伤性命,但是找大夫诊治,说即便好了也会跛腿。
金荣说当时虽天黑,他看不清下手之人相貌,但看背影和环三爷的小厮极相像。
加上环三爷最近因争风吃醋,着实和金荣打了一架,弄得鼻青脸肿的狼狈,金荣便咬定是环三爷下毒手。
金荣的母亲金寡妇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璜大奶奶气愤不过,才去东路院找二太太理论。”
王熙凤听的兴致勃勃,脸上都是不怕事大的表情。
笑道:“没想到环小子平日冻猫子一般,居然这等凶狠,还能把人打瘸,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
只是他如何和金荣结仇的,怎么还争风吃醋起来。
他才多大点年纪,居然就在外头勾搭女人,真不得了啊。”
林之孝家的笑道:“二奶奶可会错了意,左右就是个笑话,就当说给奶奶听了,也算逗个闷子。
环三爷这争风吃醋可和别人不同,如今街面上传的沸沸扬扬,说那个金荣是个好nan风的。
日常和学里一个叫玉爱的相好,这人也是个真格儿少年郎,总之就是里面的话头,难听之极。
环三爷就因此这事,竟然争风吃醋起来,这才和金荣结下仇怨,前头就已打了几架,没想竟下了黑手。
二太太被闹得没法子,担心话头越传越难听,到时候二房要丢尽脸面。
就给了金寡妇两百两银子,想把这事摁下去,可哪里还来得及,这话头已传出去,还能堵住众人的嘴。”
……
一旁五儿和平儿听了这龌龊恶心事,都羞得俏脸通红。
豪门大户之中,富贵奢靡,子弟荒唐,玩弄nanfeng之事,并不鲜见。
如贾琏之流,行为放浪,不仅时常勾搭妇人,有时也拿二门外清俊小厮泻火。
但这等事情在内院女眷口中,却是十分污秽无耻之事。
王熙凤狠狠啐了一口,骂道:“贾璜媳妇当初腆着脸找我哀求,把他侄子弄到族学读书。
我一时心软就给了她这脸面,没想她侄子金荣是这样货色,竟做这下三滥的事,我算是瞎了眼睛。
活该这小子被人打断腿,我说她侄儿被人害了,她对我半点口风不露,敢情根本没脸和我说。
环哥儿也是下贱种子,他这才多大年纪,竟就牵扯这不知廉耻的事,真是贾家的败类!
这事既我现在知道了,贾璜媳妇想躲是躲不过的,林大娘你去给学里太爷带个话。
请他老即刻将金荣革出族学,省得玷污了祖宗开办的学堂,金荣的束脩我出钱退还就是。
这小子要想再靠近族学,再祸害族中其他子弟,我就让人打瘸他另一只腿!”
……
荣国府,宝玉院。
宝玉端坐书案,手拿书册,轻轻翻阅,神情专注,颇有些儒雅之气。
只他读的并不是经史子集,而是茗烟寻的新话本《蜃楼野史》,内容得趣,让宝玉不忍释卷。
他看了一会话本,便丢在案上,起身在房中走了几步,神情怡然,甚至有些踌躇满志。
当日在荣庆堂被仙子妙玉鄙视,之后闻听国子监读书之噩耗,诸般苦痛打击,如今似乎都已远去。
这两日他的心情颇佳,处于某种亢奋欢畅之中……
因前两日王夫人从荣庆堂回来,特意到他房里说话。
说起贾琮房里新进了平儿,如今入房已也有三人,他房中却只有袭人彩云,再加一人才里外体面。
还说要将自己丫鬟彩霞给她,只是这事让他先不要声张,自己心有数就成。
王夫人又说彩霞极好,是个容易生养之体,让宝玉定要多疼惜,说不得能去了毛病,留下子嗣也未可知。
王夫人临走之时,又调了秋纹去东路院伺候,原本宝玉有些不舍,但是有了彩霞,也就不太在意了。
这让宝玉惊喜莫名,自己竟有这等福气,还是太太最懂自己。
宝玉从小就熟悉彩霞,虽样貌不如金钏姊妹出挑,但也是极干净清秀的女儿。
更难得是彩霞到及笄之年,开始抽条长成,身子出落十分诱人,让宝玉颇有些爱慕。
宝玉没想到自己竟有这等福气,从此房中又多这水做的温柔,当真让他感慨心醉……
这时彩云端着热茶进来,宝玉问道:“上午怎么不见袭人姐姐影子。”
彩云似乎心绪有些低落,说道:“袭人姐姐带着小丫鬟,正在收拾西厢房,将来让彩霞住的。”
宝玉顿足扭腰,满脸懊悔说道:“我怎这么糊涂,竟没想到这事,这般慢待彩霞姐姐,该死,该死。
她既要到我们房里,将来日日夜夜要一起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