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事先做了醒酒汤,放在外间炉子上温着,等三爷回来服侍你喝,我这就去取来。”
贾琮见她汲着拖鞋,身子灵巧的出了里屋,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
等到贾琮喝过热汤,她又服侍贾琮净口洗脸,又帮他除去外裳,换上就寝内衣。
贾琮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道:“英莲,你无缘无故害什么羞,看你小脸红彤彤的。”
她拿手捂了下脸蛋,发现确有些发烫,心虚说道:“三爷胡说,我哪里害羞了。”
贾琮笑道:“你每日在书房抱着书本子不放,看书自然是好的,可那里的书我也都看过。
却不知那本写着侍寝就是相好,明天你也拿来给我瞧瞧,我也长长见识。”
英莲脸上大羞:“三爷好坏,我就知道你一直憋在那里,就等着取笑我。”
房间里火光摇晃,人影跑动,夹杂着贾琮的笑声,还有英莲追逐不依的娇嗔……
……
次日清晨,天未大亮,五儿按往日时辰,端铜盆热水过来,见房中烛火未亮。
她想起今日贾琮旬五休沐之期,他大概要贪睡晚起一些。
过了几刻钟再来,房里已亮起灯火,五儿才敲门进去。
见英莲正服侍贾琮穿衣,一张俏脸红扑扑,颇为娇艳,似含羞意。
五儿心中有些奇怪,不知这小丫头有何玄虚,不过英莲日常跟进跟出最多,贾琮对她本就亲密些。
想来是早间两人房中有些笑闹,五儿也不会去多问,两人服侍过贾琮梳洗,便去了堂屋早餐。
众人团团围了吃早点,平儿和五儿说起西府琐事。
因入秋之后,市面上粮价上涨,前几日西府已囤积几车粮食,这两日会再购买一些,以免入冬后多耗银钱。
最近城西新开一家粮铺,粮铺掌柜因是薛蟠旧交,允他入了一些股份。
薛蟠听说西府购粮,便让家中婆子来和凤姐举荐,西府的粮食皆从那里购入,比起市价还低了一成。
贾琮听了这话也不在意,以王熙凤的精明,五儿和平儿的细腻,钱粮两清之事,并没有什么好说。
薛家是皇商世家,金陵豪门,薛家大房迁居神京,薛家不少生意和银流也随之迁来。
入秋之后粮米日益紧俏,薛家在粮铺上投钱盈利,也是商贾营生的常事。
薛蟠虽有些无法无天,行事纨绔骄横,但比起百事不做,整日内宅扯淡的宝玉,至少还懂些经济营生之道。
……
等到用过早点,绣橘得了迎春吩咐,过来请贾琮和姊妹们一道去西府,入荣庆堂给老太太请安。
贾琮日常入早朝上衙门,做不到晨昏定省,他能给贾母晨起问安,都是休沐之日,一月轮不到几天。
他如今和贾母虽表面和谐,其实两祖孙内里并不亲,这是常年累月而成,并不会因一时一势,就能颠覆改易。
但即便如此,该有的孝道礼数,贾琮还是分毫不缺。
自他进士及第,愈发有些树大招风,如果堂堂翰林学士,传出孝礼不恭的闲话,那就因小失大了。
贾琮和姊妹们去给贾母请过安,在荣庆堂稍坐会儿,又和姊妹们去了王熙凤院里。
自从王熙凤生了大姐儿,她的院子便格外多了人缘,迎春、黛玉等姊妹没事就来走动。
王熙凤自做了母亲,琐碎家事大半交五儿和平儿打理,打叠精神悉心养育大姐儿,因女儿是她下半生的依靠。
贾母也时时来看望,还派身边知事的婆子,每日来走动帮衬。
因此,大姐儿出了满月后,便长得颇为壮实,迎春黛玉等姊妹过来,嬉笑着在手中来回抱着逗乐。
惜春年纪虽小,看的十分眼热,急得围着姐姐们打转,也要来抱上一抱。
只是小孩抱小孩,实在太不妥当,没有人敢给她这毛丫头沾手。
贾琮见大姐儿长得可爱,藕节般白嫩手腕,戴着自己送的金镯,忍不住笑着逗弄。
王熙凤笑道:“琮兄弟送的金镯子,下料着实重了些,小丫头戴着有些沉淀。
我也是应景偶尔拿出来戴,等到大姐儿满了周岁,日常戴着才刚刚好。”
两人正说着话,麝月过来领宝玉的月例纸笔,连着下月分例也一同预领。
王熙凤问起事由,麝月只说老爷给二爷布置不少功课,这两月要耗费不少纸墨。
等麝月领东西回去,王熙凤对贾琮笑道:“倒是老爷有章法,这功课布置在时候,西府也好耳根清净几日。”
……
荣国府,东路院。
内院堂屋之中,王夫人接过玉钏端上的热茶,微抿了一口,脸上神情难消阴郁。
那日去荣庆堂求见老太太,被碰了软钉子回来,她便知宝玉房里之事,只能不了了之,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