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手书装订了这本册子送我,果然每篇都是不世宏文,会元榜眼名不虚传。”
蓓儿笑道:“那是自然的,琮三爷现在可是翰林学士,写的文章自然是极好的。”
屋子中间地上,放着两个宽大的黑漆木箱,里面整齐摆了各色礼物。
色彩明丽绚烂的上等贡缎,精致的水磨菱花铜镜,各色上等的胭脂水粉,女儿家用的香罗汗巾,绣工雅致的上等帕子。
两盒三十年份的辽东野参,几张上等的熊裘貂皮,各类新式的香水、香水胰子、牙膏牙刷子等等。
丫鬟蓓儿一边收拾箱子里的礼品,笑道:“姑娘,没想到琮三爷还挺细心的,你瞧他送的胭脂水粉、汗巾、帕子。
都是女儿家得用的上等东西,他一个爷们居然还懂这些,可见对姑娘很放在心上的,事事都帮姑娘想到。”
甄芳青听了蓓儿的话,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瞧你这话说的,玉章虽然是个细心之人。
但人家又不是登徒子,怎么可能连女儿家用胭脂水粉的事,都能琢磨得一清二楚。
礼物虽然是玉章让人送来,但必定是他姐姐迎春姑娘置办的。
玉章也是个生来享福的,虽还没成亲成家,却有个这样贴心的长姐,帮他事无巨细的思量,让他不用操一点心。”
蓓儿听了这话,明眸一亮,说道:“姑娘,我也去过贾家两次,刘大娘去的就更多了。
我们都听说过,琮三爷父亲已故,他的嫡母寡居不管事的,如今伯爵府就是迎春姑娘当家。
琮三爷什么都听他姐姐的,迎春姑娘置办这么细致得体礼数,说明她也很喜欢姑娘,这岂不是好事。
姑娘当初和琮三爷赐婚,如不是三爷生父突然亡故,宫里也不会因孝道撤回赐婚。
如今琮三爷已经丁忧起复,姑娘也守完老太妃半年大孝,眼下不正是时候,宫中会不会重提赐婚之事?
即便琮三爷还有三年守制,只要赐婚不成婚,也就不会违背孝道,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甄芳青听了这话,神情微微一愣,悠悠说道:“那里会有这么简单的事,当初玉章因父丧,被圣上撤夺赐婚。
虽说其中碍着孝道的缘故,内里不过是宫中因势利导罢了,天子并不喜贾家和甄家联姻。”
蓓儿神情不解,问道:“姑娘从小在宫中受老太妃教养,太上皇也很喜欢姑娘,不然就不会给姑娘赐婚了。
怎么天子还不喜两家做亲家?”
甄芳青说道:“太上皇是太上皇,圣上是圣上,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玉章是圣上最器重的臣子,圣上重用他的火器之才,并视新式火器为社稷屏障。
可是大房三哥偏牵扯火器盗运私造,犯了圣上大忌,圣上怎么会让玉章也甄家牵扯上关系。
这其中还有不少隐晦的缘由,总之一言难尽。”
蓓儿似乎有些不信,问道:“姑娘,你和三爷都未婚嫁,即便宫中不赐婚,咱们自己两家还不能做亲?”
甄芳青见蓓儿问得天真,微微苦笑:“我和玉章都是世家子弟,身上都担着家业荣辱,婚姻大事哪会这么儿戏。
他才这般年纪,就已中了榜眼封了翰林,光彩夺目,前程无量。
他要是真和我定了鸳盟,只怕就要断送大好仕途,他能有今日可不容易,我也不愿意这样……”
蓓儿听自己姑娘说到最后,声音低沉,微微发颤,似乎有说不尽的伤感……
……
皇陵别苑南向官道上,一匹快马正在飞快奔驰,马上骑士跑到别苑门口,才猛然勒停了马匹。
那骑士是个二十出头的精壮汉子,他飞身跳下马鞍,浑身大汗,一脸疲惫,像是远道一路奔波而来。
他小跑进了外院,看到刘显家的正指挥小厮搬运货物。
嚷道:“刘大娘,刘管事让我从金陵送来急信,要马上交给三姑娘!”
内院正房之中,甄芳青看了刘显送来的急信,一张俏脸微微苍白,神情异常凝重。
刘显家的问道:“三姑娘,送信的王海,是我当家的心腹跟班。
他奉了当家的吩咐,日夜兼程送信过来,不敢有半日耽搁。
三姑娘,我当家信中到底说了什么事情,会要紧成这个样子?”
甄芳青说道:“大娘应该清楚,三哥去世之后,我查看来往账目,发现三哥的管事陈銎,背着家里做下许违矩之事。
为了清理家业,免受他的牵连,他的事都被举告到官府,他人也被下狱问罪。
但陈銎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是海云阁的管事。
三哥在海云阁库房私藏奥斯曼精铁,就是陈銎这个儿子操持,此人叫陈荣。
陈銎落罪下狱之后,陈荣因侥幸得知消息,便私逃出了金陵城。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