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眼就能分辨出卡雷斯的墓碑在哪儿，因为那里堆满了自发赶来的人们送的鲜花。
“苏……”娜维娅难掩期待地看向少女。
苏仔细看了看墓地，遗憾地摇了摇头。
“人死之后记忆和意识流入地脉，是不可能长时间地出现在尘世的。”
“卡雷斯先生是意志强大之人，但他的意识依然什么都做不了，还在短暂的时光中被磨损到几乎消散。归于地脉安息，才是对他来说更好的结局。”
看娜维娅心情颇好地去扫墓，派蒙飞过来夸夸小伙伴，“苏越来越会安慰人了！说的话又有道理又有温度。”
苏叹气，“没办法，我真的不想再被娜维娅抱着哭了。”
眼泪的温度，太灼人了呀。
附近的人群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苏转身，看见了从人群自动分开的道路中走过来的那维莱特。
空：“那维莱特你也是来看望卡雷斯先生的吗？”
那维莱特的出现可以视作是枫丹官方的表态，等到消息传出去后，卡雷斯先生的名誉会得到彻底的恢复。
那维莱特颔首，“卡雷斯先生是一位可敬的人。”
“曾经我并不相信对于人类来说会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是卡雷斯先生用他的所作所为“驳倒”了我的偏见。”
“抱歉，娜维娅小姐，没有和你打过招呼就来祭奠你的父亲。”
被手下通知后赶过来的娜维娅露出了无语的表情，“……请您别这么说。”
在成功复仇，心中的愤怒和偏激消散后，她终于能正常地看待这位最高审判官大人了。
她从前认为这位大人既冷漠又刻板，现在却觉得对方似乎是……过于不通人情世故了。
果然，听到她的话，最高审判官大人似乎理解成了拒绝，又对她道了一声歉。
娜维娅简直想仰天长叹了，她认真又郑重地说：“是我该向您道歉太对，之前很多次……我都对您出言不逊。”
按理来说那维莱特大人是有理由让卫兵将她逐出去的，但他没有这么做，一次都没有。
这个看起来极为冷漠的男人，就像宽广的大海一样沉默地接纳了她所有的愤怒和指责。
“对不起！那维莱特大人！我知道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并不能弥补什么，所以我今后会以更具体的行动来表达对您的谢意和支持！”
被道歉的那维莱特看起来反而比当众道歉的娜维娅更不自在，他忍不住握紧了手杖，然后像触发了自动回复一样说起了官样文章。
派蒙听得脑袋疼，“快把我们熟悉的那个能轻松交流的那维莱特还来啦。”
虽然经常板着脸但其实性格很活泼的西尔弗小声说：“这样的那维莱特大人才是日常款，你们经常见到的其实是特供款来着。”
身为枫丹最高审判官，从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尝试着和那维莱特大人拉近关系，但全都被他拒绝了。
只有旅行者小队，第一次见面就和那维莱特大人相谈甚欢。
苏直接开启新的话题，“那维莱特你是……不对这附近人太多了，换个问题好了，昨天那把伞是那维莱特送给我们的礼物吗？”
那维莱特点头道：“枫丹多雨，想必对于经常外出的你们来说是个麻烦，希望这把雨伞能为你们带来方便。”
那维莱特祭拜完卡雷斯先生后，和旅行者小队来到了不远处的山崖。娜维娅和她的手下们引导着人群离开，确保无人偷听或打扰她们。
苏迫不及待地看向身边银发的青年，看他尖尖的耳朵，看他湛蓝的鳍角，看他银紫色的竖瞳。
苏：“所以那维莱特你真的是……水龙王？”
那维莱特并没有瞒着旅行者小队的意思，承认道：“我确实是。”
听到那维莱特亲口承认自己是水龙王，苏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碎。
怎么这样！
她要补偿！
苏伸出手。
那维莱特带着点不解地看着少女伸出的手，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苏抓着那维莱特的手将他往海边拉，“那维莱特你可以变成水龙原型让我看看吗？我们去深海！”
渊下宫预言水龙王会以人型诞生，又不是说水龙王彻底变成人了，原型总有的吧？
那维莱特长得这么美，龙形态一定也好看！就算不能拥有，让她长长见识也好啊。
那维莱特站住脚步，微垂的脸上写满失落，“抱歉，要让你失望了，但我确实没有巨龙的形态。”
“很多事我也并不太了解，大概是因为我的传承并不完整吧。”
感受到那维莱特身上散发的更深重的悲伤和迷茫，苏心里的委屈都被压下去了。
苏：“呃……”
那维莱特的传承为什么会不完整呢？
因为天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