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这话的同时,这位天衍道祖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陆长生,看样子是留意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陆长生心中自然是当即掀起波澜,不由暗想:“天衍宗三大道祖联手为我推演?这阵仗未免太大了。”
也就是在这是,陆长生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近来的行事,尤其是突破主宰引动的异象,恐怕已真正引起了这些站在位面巅峰存在的注意和重视。
当下他表面不动声色,问道:“不知三位前辈推演的结果是?”
“大凶之兆!”
天衍道祖缓缓吐出四个字,锐利的目光直视陆长生,语气更凝重了几分,道:“卦象显示,小友近期恐有血光之灾,凶险异常,甚至有陨落之危,若是小友心存疑虑,老朽可当场借用你身上一物,再行推演,以证所言非虚。”
陆长生听闻眉头微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片刻后,忽然挥手间取出了两件物事,正是得自天衍宗那位无度大帝的天衍棋盘和量天尺!
看这样子,他接下来大概是想亲自验证一番。
而看到这两件法宝,天衍道祖眼中不由得暗暗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心中暗暗寻思道:“这天衍棋盘和量天尺,乃是宗门内一位中阶大帝的本命法宝,看来其已是遭不测,陨落于此子手中。不过,正如老夫方才所言,小辈间的争斗,生死各安天命,倒也无需挂怀。”
作为道祖,毕竟是修为高深,心性早已超脱寻常宗门恩怨,此刻其关注的重点更在于陆长生本身。
陆长生不再多言,屏息凝神,运转体内诸多法则之力,其先将一道玄妙的因果法则之力注入量天尺,尺身微微发光,开始丈量与他自身相关的命运丝线。
紧接着,陆长生继续将更为精深的天衍法则与推演法则同时催动,继而灌注进天衍棋盘之中,棋盘上顿时星光点点,符文流转,试图构建出近期的模糊轨迹。
“哦?”天衍道祖见状,忍不住轻咦一声,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叹声道:“想不到小友不仅战力惊人,于因果天衍,乃至是推演这三大法则之上,竟也有如此深厚的造诣!观你手法娴熟,道韵自生,已得其中三昧,能有此悟性,不专修我天衍宗之大道,实乃一大憾事。”
听语气,他这话倒是由衷而发。
陆长生一边进行着推演,一边淡然回应道:“晚辈之本命在剑,道心亦系于剑,首选自是神剑门,让前辈见笑了。”
天衍道祖摇摇头似笑非笑,玩味说道:“可据老朽所知,神剑门待小友,似乎也并不如何厚道啊,甚至不少高层里,颇有倾轧排挤之意。如今小友已晋主宰,海阔天空,何处不可去?我天衍宗包容万象,推演天机,或许更合小友之才情,不妨考虑一二?”
陆长生呵呵一笑,婉拒得干脆利落:“前辈好意,晚辈心领。只是修行到了你我这般境地,当明白七大宗门虽各有侧重,但追求大道之本质并无太大区别,晚辈连相对松散的七宗联盟都无意加入,更何况再入单一宗门受其约束?”
事实上陆长生这番话其实还有更深的一层含义,那便是七大宗其实本质没什么不同,同样也都有相互倾轧排挤争斗,哪怕是主宰也无法超脱得了。
天衍道祖闻言,知晓其志不在此,便也不再强劝,只是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将目光重新投向陆长生的推演过程,不过心中却对陆长生的心性更加高看一分。
而此时此刻,随着陆长生不断进行推演,其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因为推演到后面,只见前方的命运长河仿佛被一层浓稠的迷雾所笼罩,看起来混沌不清,只能看到些许混乱的波澜,以及散乱斑驳扭曲的光影,根本无法窥见清晰的吉凶细节。
看到这里,陆长生不由得心中暗忖:“以我如今在推演之道上的造诣,加之这两件专门法宝,不应如此晦涩难明。”
说着他不断加大帝元灌注,棋盘星光顿时暴涨,尺身嗡鸣震颤,但那层迷雾依旧顽固不化,反而有种反弹之力传来。
“小友,不必白费力气了。”
天衍道祖见状出声提醒,语气也就是平和毫无波澜,淡淡的说道,“以你的推演造诣,本不应如此,出现此等情况,多半是有修为远高于你的存在,暗中搅乱了与你相关的因果线,或是暂时遮蔽了部分天机,再强行推演,非但难以看清,恐还会引动反噬,伤及自身。”
只是此时,陆长生骨子里的执拗却是被激发了出来,或是其截天大道在潜意识当中起了作用,不由兀自哼道:“我就偏不信这个邪,管他是谁遮蔽天机,我的道,便是截天之道,岂容他人摆布!”
当下他心念一动,完整的截天剑道意志轰然爆发,霎时间一股斩断一切,包括因果命运的凌厉剑意,透过推演法则,化作一柄无形利剑,直接斩向那混沌迷雾,企图强行破开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