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东从副驾驶里钻出来,左右看了看,直接快步进了大厅。
不一会儿,两个护工抬着担架跑出来,从汽车后座接上杨文忠。
大厅门口,两名中年医生早等在那里。
一人对王学东介绍:“这是我们外科主任,王主任,这位是军统二处的王队长。”
“原来是本家。”王学东客气地握住王主任的手,“王主任,久闻大名,您可是陆军医院最权威的外科专家。”
“过誉了。王组长,病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自己咬断舌头了”两人说着,迎上担架上的杨文忠,渐次朝楼内走去。
他们走后,张义到了。
医院似乎永远人满为患,可今天排队的人看起来比平时还多一些。
张义目光粗略一扫,便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大厅里或坐或站着约莫有几十人,满女老少、工农学商,各个年龄、各个职业的都有,但一些人的神情气质却和那些患者家属的愁苦截然不同。
他没有读心术,但职业干久了,自然而然就学会了识人看人的本事。一个人的职业、身份、能力很大程度能从其一举一动中观察到一些端倪,形神气度、言谈举止、肢体动作和眼神目光,甚至是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都能暴露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无论他隐藏得那么好,都会或多或少地暴露出一些来。
这些人是训练有素的是特务。
张义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外松内紧啊!
心里暗忖着,张义脚步不停,不急不缓地朝着楼上走去,就在这时,他感觉似乎有一道目光在紧紧盯着自己。
在快转弯的时候,他猛地一回头,正好和这道目光四目相对。
目光的主人是一个在药房口排队取药的文质彬彬的年轻小伙,见张义发现了他,立刻低下了头。
张义一时还看不出他有什么奇怪的,但他心里清楚,这绝不是碰巧或者偶然,围绕他的人和事从来都没有这两种可能。
此人和其他特务是一起的?
还是说他是红党?可自己并没有通知郑呼和,杨文忠被转移到了这里。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正在揣测之际,余光瞥见何商友带着两名特务急匆匆走进大厅,张义连忙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上了二楼。
楼下的小伙取完药,从排队的人群里挤出来,正准备离去,同样看见了走进来的何商友。
二人四目相对之际,只见何商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随即脚步一顿,低声对两名属下交待了什么,两人先一步上了楼。
这时,就见年轻小伙又溜达溜达走进了挂号的队伍,何商友也跟了过去,一脸和气地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排在这儿。”
小伙向后退了退,何商友插在了他前面,点头说了声“谢谢。”紧接着,他头也不回,小声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原来两人认识。
小伙眼睛窥视着别处,声音也很轻:“他病了,我来帮他抓药。”
“看来你已经取得他的信任了。”
“这我不敢保证,不过最近他做很多事都不避着我了。”
何商友眼睛一亮:“他们最近有什么行动吗?”
“我偷听到有个叫‘江南计划’的,但保密级别很高。”
“准确吗?”
“千真万确。”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今晚老地方见。”
“是。我要走了,不然他会怀疑的对了,我刚才看见张处长了。”小伙说着,不住地往四下张望。可惜,他并没有看见二楼楼梯口的柱子后面,张义正躲在那里看着他和何商友神秘地交头接耳。
刚才瞥见何商友进来,张义立刻上了二楼,但当他留意到何和两名手下突然分开后,便闪身躲进了一间空办公室,等那两名特务上了楼,他重新回到了原地,不想却看见了这一幕。
张义一时之间迷惑了,这个年轻小伙到底是什么人?刚开始他怀疑此人是红党,现在看来不是。
他和何商友接触,又假装不认识,但嘴皮子一直动个不停,何商友一脸欣喜的样子,说明他有了意外收获,难道此人是奉何商友命令打入红党组织的卧底?还是说他是叛徒?
看见小伙拿着药包匆匆离去,何商友若有所思地向楼上走来,张义立刻上了楼,迎着一名护士问:“打扰,请问厕所在哪里?”
护士行色匆匆,随手指着走廊尽头:“那边就是。”
“多谢。”张义点点头,加快步伐朝那个方向走去。
男厕所里,除了一个开放的小便池,还有三个带门的隔间,这会都紧闭着。
张义走进去的时候,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小便池前撒尿,小便分叉,赤黄,一看就是前列腺有问题。
张义慢慢解开裤子,假装要小便。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抖了抖话儿,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