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红军营地,就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巨兽,从沉睡中猛然惊醒,发出了愤怒而有些混乱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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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喊声、哨声响作一团,火光闪烁,人影幢幢,一场规模空前、但双方都心知肚明使用的是空包弹的激烈“夜战”,在夜幕下彻底爆发。
枪声炸响的瞬间,王旅长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从行军床上弹了起来,而外面的通讯员也一把掀开门帘,“旅长,蓝军打进来了”。
“什么,蓝军打进来了?”王旅长脑袋“嗡”的一下。
多年的军旅生涯早已将警惕刻进了他的骨子里,根本不需要大脑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
他一把抓过搭在床头的迷彩服,脚已经塞进了放在床边的鞋里,甚至没完全系好鞋带,人已经弯着腰冲向了帐篷门口。
一边冲,一边把胳膊粗暴地塞进袖子,动作快得惊人。
“怎么回事?蓝军怎么会摸进来?”他低吼着,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出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停住了脚步。
整个营地仿佛炸了锅。黑暗被无数条急速闪烁的火舌撕得粉碎,那是密集射击的空包弹枪口焰。
噼里啪啦的爆响如同年三十最密集的鞭炮,震得人耳膜发麻。粗野的吼声、短促的口令、杂乱的脚步声和尖锐的哨音混杂在一起,沸反盈天。
旁边的指挥部帐篷方向显然是焦点,火光闪得最密集,子弹呼啸的嗖嗖声清晰可辨。
不断有只穿着内衣、光着膀子的战士抓着枪,像没头苍蝇一样从他身边跑过,又很快被一些军官吼叫着聚拢,试图组成防御阵线。硝烟味浓得刺鼻,几乎让人窒息。
场面激烈无比,打得那叫一个热闹,乍一看去,就像是部队在遭遇突袭后正自发地、英勇地进行着激烈抵抗。
但王旅长的脸色,却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
他没有看到“敌人”,只看到自己的兵在朝着黑暗和大概的方向疯狂倾泻空包弹。许多射击根本就是盲目的,毫无准头可言。
混乱,除了混乱还是混乱,组织呢?预案呢?防御要点呢?他看到的是一群被惊扰后凭本能反应的士兵,而不是一支有条不紊应对突袭的精锐之师。
一股冰凉的寒意瞬间窜上他的脊背,压过了所有的嘈杂和喧闹。
他铁青着脸,猛地一把抓过旁边一个正跑过的、戴着值班军官臂章的参谋,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得吓人:
“别Tm瞎打了,通讯枢纽,立刻给我确认通讯枢纽的情况。”
“旅长……”,对方迟疑了一下。
“说”,王旅长咬着牙根说道。
“旅长,指挥中心和通迅部都被对方控制了”,参谋一狠心把实话说了出来。
“呃……”
王旅长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眼前甚至黑了一下。
他狠狠一跺脚,地面上的尘土似乎都震了震,对着那参谋,更是对着周围所有仍在“激战”的官兵,用尽了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咆哮道:
“命令,全体都有,立刻停火,都给老子停下?瞎打什么?!指挥部和通讯中心都Tm让人端了,还打个什么劲。缴械,全体按演习规则,原地待命。”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喧嚣。
命令通过那名值班参谋和迅速反应过来的军官们声嘶力竭地传达下去:“停火,旅长命令,停火。”
枪声如同被刀切断一般,从激烈到零落,再到几乎彻底消失,只用了短短十几秒。
营区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硝烟未散的味道和官兵们粗重的喘息声。
刚才还火光闪烁、人影狂奔的营地,此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士兵们握着发烫的步枪,脸上带着未散的激动和新的茫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停火了刘东”,陈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
“嗯”刘东点了点头。
刚才那阵红军自发组织的、盲目却异常凶猛的反击火力,着实让他们捏了一把汗。
空包弹在近距离也有一定的危险性,而且一旦红军士兵不管不顾地冲起来,他们这几个人根本挡不住。幸好,红军的指挥官足够清醒和果断,认清了现实。
外面,寂静的营地里,只有王旅长那压抑着无尽怒火的声音在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还愣着干什么?等着人家把‘阵亡’通知贴到脑门上吗?都看看!都给我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老窝被人端了的下场。”
王旅长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如刀子般扫过每一个垂头丧气的士兵。他猛地伸手指向指挥部和通讯中心的帐篷,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却更加冰冷刺骨:
“指挥系统瘫痪,通讯彻底中断,我们现在就是他娘的一群聋子、瞎子。如果这是实战,从我被‘斩首’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