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耳沉默片刻,忽然举起右手掌,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脸颊。
啪啪啪...·
他并不停顿,真的连抽了自己三十个巴掌,抽得自己脸颊红肿,嘴角溢出血迹。
双净冷哼一声,十分不悦:刚刚我还看你不错,现在来看,不过如此器量。
你区区杂血,身世低微、地位微贱,还想要有道德?
呵呵。
简直可笑!
你不配成为我的魔下,继续活在你的卑微中,你早晚会为你此次的愚蠢懊悔,付出代价的。
现在,滚吧。
且容小人告退!刘耳深深施礼,缓缓后退,一直走到营帐帘门前,这才转身,掀开门帘,退出主将营帐。
当刘耳离开,宁拙这才发觉禁铜消失。
他第一时间就推门而出,对双净施礼:双净大人,何必如此呢?依照您的器量,怎可能容不下一个外来金丹?
双净深深地看向宁拙:那么,宁拙啊,你怎么说?
宁拙毫不犹豫,再次施礼:请恕在下告退!
呵呵呵。双净冷笑三声,手指向帘门,碍于宁拙上将军之婿的身份,没有开口说滚。
宁拙立即离开,一路飞奔,赶上了刘耳。
刘大人,刘大人!宁拙急切呼唤。
刘耳转身,看到宁拙从自己的身后追来,顿时心头一动。
宁拙对他毫不隐瞒,告知自己在双净营帐内的经历。
刘耳哈哈一笑:军师聪慧智敏,比我想得更加超前。
宁拙深深叹息一声:奈何双净大人高高在上,俯视我等,累将军你受辱了不然。刘耳直接摇头,这些算得了什么?
正如双净大人所言,大把的修士想要这样的机会都不可求。我这样的身份,能获得如此机遇,实属幸运。
只是这样的幸运,我难以把握而已。
这是我的问题。
宁拙也跟着摇头,把住刘耳的手臂,恳求地道:大人待我深厚,小子铭感五内!
刘耳另一只手,也抓住宁拙的手臂:军师!你我虽然年龄相差颇多,但却交心。三将营能长存至今,你功劳最大。
我刚刚的一番话,并非虚言假意,实乃发自肺腑。
我刘耳何德何能,被双净大人看中呢?
我不过只是一介人妖杂血。
说到这里,刘耳停顿了一下,手指下远处:军师,你看那处山头。我们不妨落脚,容我来向你阐明心迹。
宁拙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便飞落到最近的一处山头,就这山石落足,且做休憩。
刘耳取出一壶酒,先为自己自斟自饮:我父亲是妖修,母亲是人族。我是被我母亲一手带大。
刚开始还好,我身上的妖族血脉并不外显。
我也曾经有过和往常孩童一般,无忧无虑、嬉戏打闹的日子。
这是我孩童时期唯一的亮色,但也或许正是因此,才更让我体会到之后的痛楚。
刘耳饮了一口酒:曾经的玩伴给予我的,是惊恐、猜疑、疏远。
渐渐长大,我遭受到的都是同龄人的冷眼、嘲笑,以及背后的议论。他们称呼我为杂血、杂种、半妖或者怪物。
我被孤立,不再有玩伴。一个人独自玩耍时,最害怕遇到同村的同龄人。
他们会嘲笑我为妖怪,将我包围,把我推倒在地,故意用石块砸我。
我一度非常痛恨自己的身份,和我母亲争吵过,责问她为什么不将我生为一个纯正的人族呢?
而当我懂得一些道理后,我明白了母亲的无奈,我逐渐学会远离大众,避开人群,尽量地保护自己。
刘耳给宁拙倒了一杯酒。
在我生活的山村附近,有一个唯一的修行宗门。
这是我朝思暮想要加入的地方。
我修行的天赋还算不错,头脑也可称得上灵活。我将加入宗门当做我人生的希望,渴望通过这个机会,来改变我的命运、生活,为母亲也改善处境。
但是很可笑,当宗门开启三年一度的活动,对外招收弟子时,我连第一轮都没有进去。
守门的人族修士看到我,一挥衣袖,就将我抛飞出去。
他说的话,我至今记忆犹新一一:‘妖与人类杂交出来的东西,怎配与我们同修?’
说到这里,刘耳看向宁拙,和宁拙碰了一下酒杯,喝下杯中酒水。
我被摔在地上,摔得鼻青脸肿,周围到处都是人的嘲弄声、取笑声。
我也不知道怎么爬起来的。
我在山间游荡,像是孤魂野鬼一般。
当深夜时分,我母亲披头散发地找到我时,将我一把拥入怀中。我却用力将她推倒,发出凄厉的嘶吼,手指着她的鼻子责骂她,为什么她要将我生下?
我母亲任由我辱骂,一直到我发泄得浑身无力,她才将我背上,走了数里山路,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