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吓得尖叫一声,手中的汤碗“哐当”摔得粉碎。“殿下!殿下饶命啊!”她涕泪横流,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慕容炀凑近她,浑浊炽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痴痴地笑:“给孤……给孤亲香一下……孤让你做良娣……做太子妃!”说着就把嘴往她脸上凑。
“啊——!”侍女发出凄厉的惨叫,拼命挣扎,几乎要晕厥过去。
旁边的侍卫和内侍们魂都快吓飞了,再也顾不得尊卑,七八个人一拥而上,用尽力气才将慕容炀从那侍女身上拉开。那侍女一得自由,立刻连滚带爬地缩到角落,抱着肩膀瑟瑟发抖,显然受了极大的惊吓。
慕容炀却仍在疯狂地扭动、嘶吼,见人便扑,情难自抑,无论男女,只想抓住一切能触碰到的活物,来填补那药物带来的、无边无际的空虚和狂躁。
“杀!杀了你们!孤要杀了你们!”
“药!给孤药!”
“美人……哈哈……都是孤的美人……”
癫狂的呓语、痛苦的嚎叫、宫人惊恐的哭喊……
东宫的混乱与嘶吼,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迅速向外扩散。
首先被惊动的是东宫属官和侍卫长。他们看着殿内状若疯魔、力大无穷的太子,以及被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宫人,深知此事已绝非他们所能遮掩。
“快!去请太医令!”一名较为镇定的属官当机立断,声音发颤地对身边人低吼,“要快!从后角门走,动静小些!”
“侍卫长,立刻封锁东宫各门,许进不许出!今日在场所有宫人,集中看管,严禁私下交谈!”另一名属官补充道,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们心中一片冰凉,太子若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近臣首当其冲,难逃干系。
御书房外
季明义刚轻手轻脚地为皇帝换上新茶,一名小内侍便神色仓皇地小跑过来,在季明义耳边急速低语了几句。
季明义闻言,素来沉稳的面色骤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挥手让小内侍退下,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这才步履略显沉重地重新走入御书房。
慕容天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察觉到季明义去而复返,且气息有异,他头也未抬,沉声道:“何事?”
季明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艰涩与惶恐:“皇上……东宫……东宫传来急报,太子殿下他……他突然举止狂悖,言行失度,在议事厅内打砸器物,殴击属官,甚至……甚至抓住一名侍女行为不轨,状若……状若癫狂!”
“什么?!”慕容天猛地抬起头,目光如两道冰冷的闪电,直射向季明义,“你再说一遍?!”
季明义以头触地,颤声道:“千真万确,皇上。东宫属官已秘密去请太医令,并封锁了消息。但殿下当时情形极为骇人,宫人皆见,只怕……只怕难以完全遮掩。”
慕容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胸膛剧烈起伏。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混合着一种被冒犯、被挑战的震怒,轰然冲上慕容天的头顶。
“混账!逆子!”他猛地一拍龙案,震得笔墨纸砚齐齐跳起,“堂堂储君,竟在东宫之内行此疯癫丑态!成何体统!皇室颜面何存!”
他豁然起身,在御书房内急速踱步,如同被困的暴怒雄狮。片刻后,他停下脚步,眼中已是一片冰寒刺骨的杀意。
“季明义!”
“老奴在!”
“传朕口谕:令太医院院正亲自带人,即刻前往东宫为太子诊脉!朕要在一个时辰内,知道太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是病,是毒,还是其他什么鬼蜮伎俩!”
“令慎刑司总管亲自带队,给朕彻查东宫!查太子近日饮食、接触之人、所用之物,一应细节,不得遗漏!尤其是……”慕容天语气一顿,声音愈发森寒,“查查他近日是否接触过什么不该碰的脏东西!”
“是!皇上!”季明义深知事态严重,连忙领命,匆匆退出去安排。
暗影楼那份直指东宫与冷香苑旧影的密报,此刻正悄然送入深宫禁苑。
御书房
太子在东宫“发疯”的事刚稍缓,暗影楼呈递的密报,又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御书房内激起了千层浪。
慕容天反复看着那份言辞精炼却字字诛心的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密报的核心结论在他脑中盘旋:“云玄言论激烈,对皇上及太子不满溢于言表……提及冷香苑旧事并暗示手法相似……存有涉案动机。” 而关于药渣和人员动向的“无异常”回报,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反而更像是一种精心策划的伪装。
“存有涉案动机……” 慕容天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风暴凝聚。云玄的愤怒指向太子,勾连冷香苑旧事,这恰恰击中了他内心最敏感、最忌讳的角落。
承王府越是表现得无懈可击,云玄越是“口无遮拦”,他就越觉得这是一场针对他、针对皇权的精心挑衅!漓儿病重或许是事实,但云玄借此机会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