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一间紧闭的房门前后,斗篷人挥手止住他,一个人开门进去了。
门关后,他掀开了斗篷,不是别人,正是神山的北山令主荒夜。
嗅了嗅屋内的血腥味,上前拨开了通往内间的帐帘,只见里面摆着一只浴桶,坐在里面的灰衣人双手搭在桶上,看来的眸光显得黯淡,整个人似极为疲惫。
荒夜问:“如何,人拿下没有?”
灰衣人虚弱道:“失手了。”
荒夜吃惊道:“这怎么可能,你亲自出手,不可能拿不下那家伙。”
灰衣人:“是陷阱,他把我诱到了大致城的朝月馆,弗缺在那等着我。”
“剑圣弗缺?”荒夜吃惊之余,嗅了嗅血腥味,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快步到了浴桶前。
往里一看,立见惨不忍睹,对方双腿已经没了,看那伤口处的稀烂情况,不像剑伤,当即问道:“你自爆了?”
灰衣人:“没办法,剑圣之名并非虚名,他动了杀招,我若不施展遁术,根本无法脱身。”
荒夜皱眉嘀咕,“他怎么会和剑圣扯上关系,连点有关的迹象都没听说过,朝月馆不简单的,是不是刚好碰巧撞上了?”
他有此怀疑是有原因的,他这里也接到了江游儿之前的禀报,江游儿说的很清楚,要不是这家伙拖拖拉拉自以为是,首轮搜捕中肯定就把人给抓了,根本不用出现后面节外生枝的事。
真准备了陷阱的话,哪用拖到后面。
灰衣人气得直接骂出了脏话,“放屁,我不瞎,他跟弗缺交情不一般,两人坐一块,同看一本书,就差勾肩搭背了。”
他到现在还能想起师春那一脸戏谑瞅着他的样子。
荒夜哑了哑,人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想必不会有假,复又沉吟嘀咕,“这厮竟有这关系,如此说来,那应该是围剿时惊扰了他,然后他再向弗缺求救了。”
气色很差的灰衣人不想再分析这个,没了意义,他拿出一粒透明的珠子,里面裹着一粒鲜血,递予道:“对照找人,我要三百人的血量和精气疗伤。”
荒夜接了珠子微微点头,“这倒是简单,只是这人没抓住,不知该如何向上交代,有弗缺护着,怕是也不好轻举妄动了。”
灰衣人咬牙道:“这事,我自会对上交代,不用你来操心。”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荒夜当即应下,就此告辞而去。
见他出来后,陪着送行的江游儿又低声问道:“怎样?”
荒夜驻足望天叹了声,“那厮是真难抓呀,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
江游儿吃惊,“他出马也失手了?”
荒夜未多言,撩起背后的帽子罩住了头,大步走人……
朝月馆,二楼的窗户修好后,天已暮色。
书馆内稍作收拾,也就关张了,后院的晚饭也做好了。
桌上多了副碗筷,东闻殊对拎着酒坛坐下的红衣女犹豫道:“弗先生喊了几次都没下来。”
红衣女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他,得罪不了,心意到了就行,多余的热情,人家也不会当回事,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随众拿起筷子的东良玉沉默着,她现在已经知道了青衫文客是谁了,确切的说,是全家人都知道了。
当然,其他家人都以为关张后二楼就一个青衫文客,而实际上她还放任了一人在书阁楼上没驱赶。
她也纠结,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其实她一直想问王平一个问题,那个表面上要娶她的表哥范无折,其背后的卑劣图谋之所以会爆出来,是不是跟王平有关?
事后她们家多少听闻了一些情况,什么黄盈盈目睹了范无折被抓捕,知道了范无折来此的秘密。
而这事巧的是,恰好黄盈盈与高和关系好,而高和又与王平关系好。
所以她在想,王平他们为什么要把范无折的图谋爆出来。
东闻殊接话道:“泽儿说的弗先生收徒的事…”
想问,是真的吗?
红衣女道:“他有点挑食,能不能看中你们当中的谁,就看你们的造化了,他最多也就收一个,你们姐弟自己说说吧,修行界有没有想拜的师父,我听听看,若是我表舅能帮忙办到的,应该都不会推诿。”
姐弟几个面面相觑,修行界的师父随他们自己挑的事,他们还是有些不习惯。
默默给父亲添饭的东良仪多瞥了红衣女几眼,她晚上曾去敲过人家的门,去送宵夜点心,结果发现人家房间里晚上压根没人。
不止一次,所以她有心暗中观察过,明明看到人进了房间没出来,等她再去敲门,又没人了,凭空消失了。
这种突然消失的事情,白天她也发现过。
不知道是个什么名堂,然而人家有个万能的表舅,谁也不好追究什么。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红衣女突然直接点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