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瑞点了点头,说道:“娘子,您有什么事尽管说。”
五婶稍稍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用词,然后才慢慢地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你四嫂她啊,最近对咱们家的生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呢。她觉得这门生意前景不错,所以也想参与进来,入股咱们家的生意。”
萧成瑞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四嫂要入股?这事儿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张绣梅连忙说道:“成瑞啊,你四嫂她也是一片好心,她觉得咱们家的生意前景不错,想跟着一起赚点钱。而且她也能给咱们带来一些资源和人脉。”
萧成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娘子,我知道四嫂的好意,但她那人见风使舵,先前不怎么看得上三哥家,现在可巴结她们了。但是入股可不是一件小事,我们得慎重考虑。”
张绣梅点了点头,说道:“我理解你的顾虑,成瑞。但是你也知道,你四嫂她一直对咱们家很照顾,这次她提出入股,也是想跟咱们一起把生意做大做强。”
萧成瑞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娘子,我先跟爹娘商量一下,看看他们的意见。毕竟这关系到绣坊的发展和大家的利益。”
张绣梅看着萧成瑞,语重心长地说道:“好的,成瑞啊,这件事情你还是要和爹娘好好商量一下。毕竟这关系到咱们家的大事,不能草率决定。不过呢,我还是希望你能多考虑一下你四嫂的入股请求。她呀,可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参与到咱们家的生意中来,这份诚意可真是难得啊!”
萧成瑞听了娘子的话,微微点头,表示自己会慎重对待。他看着秀梅,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了,娘子。我会认真考虑的,娘子。”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让人感觉到他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戌时的梆子刚敲过,萧家老宅的土墙被油灯熏得发黄。萧成瑞蹲在榆木条凳上,将契书在瘸腿方桌上摊开,四嫂周琴鲜红的指印在昏黄光晕里像粒枸杞。
父亲萧九斤的旱烟杆在门框上磕得火星四溅,惊得檐下晾晒的艾草簌簌落灰。
";爹、娘,四嫂家要拿五十两现银,三十亩药田抵绣坊三成股。";萧成瑞的粗指头戳着契书上的田契编号,";说是往后绣坊的丝线供应用她娘家兄弟的渠道,可这...";
";秀梅应了?";母亲王杏花正在纳鞋底,针尖在发间抹了抹油,";晌午见她带着周琴染绛红丝线,把茜草根熬得满院飘香。";
萧九斤突然抄起门后的钉耙,铁齿勾住契书一角:";三十亩!春种白芍秋收梗米,够养活十口人!";
钉耙带起的风扑灭油灯,月光霎时淌满老父沟壑纵横的脸,";那年饥荒你四嫂偷塞给咱半袋黍米的情分,值不得三十亩田!";
";可上月太医院的订单...";萧成瑞从怀里掏出块靛蓝绣片,金线勾勒的《百草纹》在月下泛光,";四嫂送的苏木染的绛红丝线,省下八钱银子。";
他忽然压低声音,";她娘家兄弟在永州有六间铺子,应承今后染料按市价七折算。";
王杏花凑近绣片细瞧,老花眼几乎贴到金线上:";这忍冬藤的纹路里,是不是藏着足三里穴位?";枯指突然颤了颤,";像极了你太奶奶当年给县太爷绣的《导引图》!";
萧九斤的钉耙哐当砸地,震翻桌上的陶碗:";那年周家老大赌钱,差点把药田押给钱庄!";黧黑的手背暴起青筋,";如今倒要拿田契换咱绣坊的股?";
";四嫂说了,田契只是走个形式。";萧成瑞忙用艾草灰吸干泼出的茶水,";若年景不好,她愿拿娘家陪嫁的鎏金簪子抵债。";他从包袱取出支缠枝莲纹银簪,";您瞧,这是信物。";
王杏花突然笑出声,缺牙的嘴漏着风:";这簪子眼熟得很!当年你四哥求亲,借去充门面的不就是这支?";
她将簪子插进灰白鬓发,";跟你四嫂说,田契我们收着,但得添个条款——";枯指蘸茶水在桌面画道,";若三年内绣坊盈利不足百两,他们得自动退股!";
更鼓声穿破纸窗,萧九斤蹲在门槛上闷头抽旱烟。烟圈掠过檐下成串的干辣椒,恍惚间化作当年饥荒时四嫂从娘家挎来的那篮救命黍米。
他突然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手中的烟杆由于惯性,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