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迈步,踏入大殿。
殿内的议论声瞬间消失,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大殿两侧的红木椅子上,坐着青云宗的各位长老:掌管丹药房的李长老,白须白发,手里捏着一串佛珠,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负责外事的王长老,身着紫色道袍,面色阴沉,目光死死地盯着柳林,显然对“掌门继承人”的位置还抱有幻想;还有掌管戒律堂的张长老、负责内门弟子的刘长老……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疑惑,有不满,还有几分等待的焦灼。
柳林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主位旁的墨尘子身上。墨尘子立刻会意,上前一步,手持执法剑,高声说道:“诸位长老,静一静!掌门师兄有要事宣布!”
殿内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柳林身上。柳林走到主位前,却没有坐下,而是转过身,面对着众人,缓缓开口——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让声音听起来既带着年轻弟子的清朗,又夹杂着青云老道特有的沙哑,完美融合了“柳林躯体”与“青云残魂”的特质:
“诸位长老,师尊他……已于今日午时,冲击太乙金仙境界失败。”
一句话,如同惊雷般在大殿内炸响。王长老猛地站起身,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什么?掌门冲击太乙真仙失败?怎么会……”
李长老也皱起眉头,佛珠转动的速度加快:“掌门修为已达太乙真仙后期,距离太乙金仙只有一步之遥,怎么会突然失败?”
柳林垂下眼眸,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悲伤,声音哽咽:“师尊说,他修炼四百余年,寿元将至,若不能突破太乙真仙,便只能坐化。为了青云宗的未来,他冒险引动天劫,却没想到天劫之力远超预期,肉身被震碎,只剩一缕残魂……”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眼中已满是泪水,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这是他从青云老道记忆中学会的“表演”,越是悲伤,越要表现得坚强,才能让人心生怜悯。
“那掌门的残魂呢?”张长老急切地问道,“有没有办法……”
“师尊的残魂,已经融入我的体内了。”柳林打断他的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师尊说,我是神魔同体,是天地间最好的容器,他将毕生修为与掌门之位,以‘兵解传功’之法,尽数渡给了我。他还说,让我继承掌门之位,带领青云宗发扬光大,不辜负他四百余年的心血。”
话音刚落,墨尘子立刻上前一步,手持执法剑,高声说道:“诸位长老,此事千真万确!我今日午时一直在掌门闭关室外护法,亲眼目睹掌门的残魂从密室中飞出,融入柳林师弟体内!掌门还留下遗言,让我辅佐柳林师弟,共同守护青云宗!”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摸出半枚金色的印信——正是柳林交给她的那半枚掌门印信,“这是掌门传功时,让柳林师弟交给我的半枚印信,另一半已随掌门的肉身一同消散,算是掌门之位的传承凭证!”
众长老的目光落在印信上,眼神中满是震惊。那半枚印信上刻着青云宗的图腾,边缘还残留着淡淡的仙元波动,确实是掌门印信无疑。
李长老站起身,走到柳林面前,仔细打量着他的气息,眉头渐渐舒展:“柳林师侄的气息……确实已达地仙中期,且气息中带着掌门的灵力波动,看来‘兵解传功’之事,并非虚言。”
王长老的脸色却依旧阴沉,他盯着柳林,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就算掌门传功给你,你年纪轻轻,如何能掌管青云宗?老夫觉得,不如由各位长老共同摄政,等你修为稳定后,再正式继位……”
“王长老此言差矣!”墨尘子立刻反驳,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掌门的遗命岂能违背?柳林师侄虽年轻,却已达地仙中期,又继承了掌门的毕生修为,只要好好融合修为,几十年之内,就可以把修为提升到太乙真仙,而且在我的辅佐下,柳林足以胜任掌门之位!你若再质疑,便是违抗掌门遗命,按门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王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墨尘子的手段,若是被冠上“违抗遗命”的罪名,别说摄政,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颓然地坐回椅子上,不再说话。
其他长老见状,也纷纷低下头,不再质疑。毕竟墨尘子是执法大长老,又有掌门印信和“亲眼所见”的证词,再加上柳林身上确实有青云老道的灵力波动,他们就算心中有疑,也不敢公然反对。
柳林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冷笑。这些长老,看似道貌岸然,实则个个贪生怕死,只要稍微用权力施压,便会乖乖臣服。他缓缓走上主位,坐下时,刻意模仿着青云老道的姿势——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放在扶手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木质扶手,眼神中带着掌控一切的威严。
他如此神态,像极了灌顶传功以后,残魂融入自己的真灵,自己也会无意间学会一些残魂的日常习惯,这种举动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刚才说的话就又跟着真实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