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绣金蟠龙纹下的肌肉骤然绷紧,朱元璋枯枝般的左手已按在他心口。
老皇帝断裂的指甲深深掐进五爪金龙的眼睛,龟裂的指甲缝里渗出黑红血珠:"知道朱标为何传位于你?"冰鉴里浮动的星图突然扭曲,映出洪武二十五年东宫病榻前飘动的药幡。
"因为建文元年春猎那支鸣镝?"朱柏喉间滚着铁锈味,他望着神道上未化的积雪——那里隐约浮着三年前燕王府八百里加急的蹄印。
朱元璋独目中的赤金突然凝成冰锥,老皇帝残缺的牙齿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冰面凝成"戊"字军令:"是你娘用马皇后金册换了北伐阵图!"沾血的枯掌猛地扯开朱柏领口,露出心口处暗红的"戊"字烙痕,"真当咱不知道大宁卫马场的钉马掌藏着什么?"
檐角冰凌突然坠地,北斗第七星的光芒穿透檀香雪幕。
朱柏指尖的墨渍在星光照耀下化作半幅辽东舆图,图上山川竟与冰层下的龟甲裂纹完全重合。
他望着朱元璋袖口露出的半截调兵虎符——那上面还沾着三年前玄武门的血迹。
"父皇可还记得母后衣冠冢前的白鹿?"朱柏突然握住朱元璋枯腕,年轻帝王掌心的墨痕竟沿着老皇帝的血管蔓延成调兵手谕,"当年您射中白鹿左眼时,鹿角上缠的可是大哥的束发金冠?"
风雪骤急,奉先殿藻井垂落的冰锥突然折射出三百道寒光。
朱元璋独目中的赤金倏然熄灭,他残缺的身躯在冰面投下的影子竟化作建文元年那支未射出的鸣镝。
老皇帝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枯掌下的蟠龙纹已渗出血丝:"你以为紫微星暗是凶兆?
当年你娘......"
一声马嘶刺破雪夜,神道尽头传来八百里加急特有的铜铃声。
朱柏睫毛上的雪粒突然凝成冰晶,他望着檀香风雪中若隐若现的北斗七星,喉间那句"削藩手谕"终是混着血沫咽下。
年轻帝王绣着金龙的箭袖拂过冰鉴,未写完的调兵手谕在星光照耀下竟显出马皇后金册的纹样。
雪粒扑在朱柏睫上凝成冰晶,神道尽头马皇后衣冠冢的汉白玉碑忽然在风雪中扭曲。
年轻帝王玄色冕服上金线绣的北斗七星暗了三分,他望着碑前未扫的松枝——那分明是建文元年春猎时朱标教他张弓的姿势。
冰鉴里浮动的星图突然泛起暖黄光晕,朱柏恍惚看见兄长月白蟒袍上的鹤纹在晨光里舒展。
那年杏花压满宫墙,朱标握着他的手搭上雕龙弓,箭簇堪堪擦过麋鹿左耳钉在银杏树上。
"四弟的箭总往偏处射。"朱标笑着摘下他发间的松针,白玉扳指在弓弦上磨出细碎金粉,"不是弓弦太紧,是心太急。"兄长指尖的墨香混着檀香沁入朱棣的箭袖,把北斗第七星染成杏花颜色。
奉先殿檐角突然坠下冰锥,朱柏猛地惊醒。
掌中未写完的调兵手谕不知何时凝成半片银杏叶,叶脉里渗出的墨汁竟与三年前东宫案头那方松烟墨如出一辙。
年轻帝王喉结滚动,绣着金龙的箭袖拂过冰鉴时,北斗七星的光恰好穿过檀香雪幕,在朱元璋袖口的虎符上烧出个"燕"字。
"起驾!"
老太监的唱喙刺破冰面,玄武门方向传来玉罄清响。
朱柏望着车辇碾过神道积雪时浮起的血色冰屑,忽然想起建文元年那个春夜——朱标咳着血在辽东舆图上画圈,咳出的血沫在"居庸关"三字上凝成北斗七星。
车轮碾过冰面的声响突然变得沉闷,朱柏绣金蟠龙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心口烙痕。
冰鉴里浮动的星图突然映出马皇后金册上的云纹,那些鎏金篆字竟与辽东山脉走势完美重合。
年轻帝王玄色冕服上的北斗七星暗了又亮,最终在车帘掀起的刹那化作建文元年那支未射出的鸣镝。
雪幕深处,玄武门兽首铜环上凝结的冰花突然绽开三百六十道裂痕。
朱柏指尖的墨渍在玉罄声中化作半幅《削藩策》残页,年轻帝王绣着金龙的箭袖拂过车帘时,北斗第七星的光芒恰好刺穿他心口暗红的"戊"字烙痕。
宫墙阴影里,素白袍角掠过未扫的积雪。
冰层下隐约浮起建文元年的血字军令,却比三年前燕王府八百里加急的蹄印还要暗上三分。
雪粒打着旋儿落在朱允炆怀中的鎏金暖炉上,素白袍角扫过神道旁未化的冰碴。
少年亲王垂首盯着青铜炉盖上跳动的火苗,指节因用力而泛青的《削藩策》正巧翻到染血的"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