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萨莉赫看着窗外的星云，轻声说道。

    “用一个谎言，团结了所有人杰拉姆人也会这么做，我们将这种现象称之为‘社会性共识引导’。”

    “但我们和他们，还是不一样。”安珀看着星空，“我们给了民众一个可以为之自豪的理由，而不是一个让他们恐惧的鞭子。”

    萨莉赫沉默了片刻，然后幽幽地开口：“安珀，你知道‘终末预言’的最后一句是什么吗？”

    安珀转头看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当执棋者将自己也变为棋子，当宇宙的管理者试图扮演救世主，终结便会从内部降临，一如他们曾施予万物那般”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

    “我害怕的，从来不是先行者有多强大，而是这最后一段预言所指的，不仅仅是外敌，更是我们自己！”

    “我们为了对抗他们，建立起一个庞大、高效、统一的联盟，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但这样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种诱惑。”

    “它会诱使我们去掌控一切、规划一切.最终，变得和我们所憎恶的敌人，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就算我们赢了，我们又是什么？”

    这才是她最深的恐惧，一个来自更高文明的、对权力异化的警示。

    安珀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等她说完，他才缓缓开口。

    “萨莉赫，其实那个记者发布的文章，阿特拉斯的网络舆情检测系统当时就能拦截下来，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那个记者把文章发出来吗？”

    萨莉赫摇了摇头，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我需要她的声音，我需要有人来质疑我们，监督我们，提醒我们就像从过去到现在，我需要你的声音来警示我一样。”

    安珀伸出手，指向窗外那片无垠的黑暗。

    “他们，杰拉姆人，他们认为自己是唯一的真理，所以他们容不下任何杂音，而我们.”

    安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信而坦然的笑容。

    “我们的真理，就藏在这些杂音里.藏在那个精灵工匠的固执里，藏在那个工程师的抱怨里，藏在那个记者的质疑里，也藏在你的担忧里。”

    “只要这些声音还在，我们就不会迷失方向。”

    “因为我们不是完美的执棋者，我们只是一群吵吵嚷嚷、浑身毛病、但为了活下去什么都敢干的.人类。”

    萨莉赫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片比星空更深邃、更明亮的自信。

    一直以来压在她心头的阴霾，仿佛被这番话彻底撕开了一道口子，透进了光。

    是的，人类并不完美，甚至可以说充斥着太多缺陷。

    但这些，或许正是他们对抗‘完美’的的终极武器。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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