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他推进江里去!”
左右的士卒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
他们手忙脚乱地举起刀枪,拼尽全力将路亚那正在燃烧的尸躯,猛地推入了滔滔江水之中。
“快,快划桨,给我拼命划桨!”
罗南心急如焚,一边抄起一面盾牌,将自己严严实实地挡住,一边用那嘶哑而又激动的声音疯狂大叫。
回过神来的士卒们,望着头顶如雨点般密集的箭矢。
他们虽满心恐惧,但也别无选择,只能咬紧牙关,拼了命地疯狂摇桨。
终于,在众人的奋力挣扎下,那些如跗骨之蛆般的火箭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他们侥幸逃过了一劫。
罗南扔下盾牌,心有余悸地缓缓回过头,目光投向身后的战场。
只见除了主战船还在苦苦支撑外,那几百艘原本用于逃生的走舸,大部分都已被汉军的火箭点燃,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江面。
数百艘战船,数千余名水军士卒,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几乎全军覆没!
而成功逃出生天的,不过区区五六百人而已。
江面上,除了那些随着水流漂泊而下的火船残骸,便是无数帕提亚士卒的浮尸,惨不忍睹。
“我罗南……竟然输给了萧方,竟然败得如此狼狈不堪……”
罗南喃喃自语,眼神空洞,神情失魂落魄,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有气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脸上那钻心的剧痛再次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
罗南不禁打了个寒战,急忙扑到船边,向着江中的倒影望去。
只见自己的右脸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血肉模糊、似焦非焦的伤口,狰狞可怖。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英俊容貌,竟被这一箭,彻底毁了容,破了相!
“啊——”
罗南发出一声悲愤到极点的仰天怒叫,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紧接着,他狂吐一口淤血,眼前一黑,便昏死在了地上。
……
纳因城,西门城头。
城头上的汉军将士们,正兴奋地指着纳因河的方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的神情。
不一会儿。
萧方带着一众谋臣武将们,匆匆赶到了城头。
邓艾抬手指向纳因河,大声叫道:“萧相快看,纳因河上游有动静!”
萧方闻言,急忙手搭凉棚,举目向西望去。
只见上游处,隐隐约约有数十艘走舸,正狼狈不堪地顺流而下,拼命逃窜。
而尾随在这些走舸后面的,则是百余艘还冒着残烟、仍未完全烧尽的火船。
这副惨烈的画面显然是罗南的水军中了汉军的火攻之计,大败而逃的样子。
“幼常,不错,你的计策果然成功了!”
萧方满意地转过头,目光望向了马谡。
“幼常这铁锁截江加上火攻之计,当真是奇啊!”
张苞亦忍不住大声赞叹,对马谡佩服得五体投地。
诸将们听后,无不纷纷点头叹服。
马谡却只是淡淡一笑,抬手指向白羊港方向,说道:
“罗南惨败,弗里茨的主力必定大受挫折。”
“萧相,我们应趁势大举进攻,把帕提亚军赶下白羊港!”
萧方听后,战意瞬间狂燃,豪气干云地喝道:
“传令,全军尽出,将帕提亚人给我赶下水去!”
号令传下,三军振奋。
纳因西门,犄角大营的营门尽皆大开。
汉军步骑将士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浩浩荡荡地席卷而去。
……
白羊港,帕提亚军大营。
中军帐内,潘兴正神情严肃地宣念着罗南最新送来的战报:
“周元帅昨日发回战报,于纳因以北百里之处发现敌军粮队。”
“预计粮船所载粮草有数十余万斛之多。”
“元帅请多建粮仓,最迟今晚时分会将粮草悉数带回以充作军用。”
弗里茨听后,哈哈大笑起来,满脸讽刺地说道:
“若这些粮草皆运回够我军吃上几个月的了。”
“萧方送我们这么多粮草,本帝他日一定要好好感谢他才是。”
帐中的帕提亚众将们,听后无不哈哈大笑,气氛轻松愉快。
“天帝啊,看来你这次是用对了人啊。”
“我们先前还瞧他年轻,资历太浅,对他做元帅有些不服。”
“现下看来,这人真乃天下奇才,天帝用人如神,佩服佩服啊。”
德尚亦是赞不绝口,对罗南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帕提亚诸将中,德尚乃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