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美人,我觉得它和你很搭。”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上帝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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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虚谷深处,如被天斧垂直劈开的绝壁泛着铁黑的冷光,几缕惨淡的阳光从一线天漏下,划过两双空洞对视的眼睛。
深峻的裂缝中黏糊糊的浊液还在一滴滴淌下,自东向西从崖壁间穿过的小溪依旧泾渭分明,一截清一截黑。
对管家的围剿早已结束,山谷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偶尔听到几声百无聊赖的鸟鸣。
几只不知名的鸟从二三十米高的崖壁惊起,扑愣愣无序乱飞,翅膀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谷中豁然回响。
这一次不是因为外来者的惊扰,而是来自一只空洞的眼睛深处。
张翰揽着艾曼的纤腰出现在最初几名管家卫道士打扑克的石厅里,脚刚落地,艾曼就惊叫:“老乞丐……”
刻满密密麻麻金文大篆的石壁前,一名老者盘腿而坐,霜白的头发用根草绳胡乱束着,灰黄的短褐像被虫蛀过的枯叶,他正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睛盯着石壁中央两个篆书大字,对突然出现的俊男靓女视若无睹。
“别怕,他不会理睬我们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儿本来就是他的家啊。”
“哦……”
张翰这次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破所谓“墨隐三劫阵”。
时间已是11:23 ,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到“死亡考试”时间,在此之前必须找一个考试地点,这个地点必须是“李伴伴”没去过的地方。
整个副本,无无境们带着各路天行者耕耘过无数次,足迹遍及每一个角落。
张翰唯一能确定的没人去过的地方,只有墨窟这几个没开启的机关洞,机关都没破,当然不会有人在里面留下足迹。
麻烦在于时间,只有半个小时,无无境们殚精竭虑都没破的机关洞,这么短时间能不能参透,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张翰走近石壁,就在老乞丐身边盘腿坐下,歪着头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像他一样眼睛盯着石壁看。
这才发现石厅顶部有道天然裂隙,天光斜斜漏下来,刚好落在正面那面打磨得如镜面般平整的石壁上,照得满壁金文大篆泛着淡金光泽。
艾曼走到老乞丐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晃:“嘿,老头儿,你在看什么呢!”
张翰道:“他不会理你的……”
话音未落,老乞丐开口说道:“我在看那笔画。”
张翰吃了一惊,本想他坐在这里只是在等那九枚棋子,没想到居然还有剧情。
“咯咯,”艾曼修眉一扬,“那些笔画曲里拐弯,有什么好看的!”
“手!心!”
老乞丐说完,又盯着石壁不动了,无论艾曼怎么比划怎么晃,他都一动不动。
手?
张翰站起身,伸手去摸石壁上的字。
指尖抚过那些凹陷的笔画,触感粗糙却规整,显然是墨家工匠用特制工具细细凿刻的。
金文排列得密而不乱,分作九圈环绕中央,最内层的 “兼爱” 二字足有三尺见方,笔画浑厚,“兼” 字的横画如架梁,“爱” 字的 “心” 部刻得格外深,像颗嵌在石壁里的活扣。
“心……兼爱…… 墨家之心,” 张翰喃喃自语,“非非,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那些金文小字是《墨子》的“墨家十论”,核心是尚贤、尚同、兼爱、非攻、节用、节葬、天志、明鬼、非乐、非命。】
“墨家十论?”
他顺着外圈金文往下看,果然认出 “非攻”“尚贤”“尚同” 的字样,只是其余几处金文磨损较浅,有的笔画里还残留着淡绿色的矿粉,泛着微光,像是被人刻意做了标记。
他试着按了按 “非攻” 二字的首笔,指尖刚触到凹陷处,石壁突然传来 “咔” 的轻响,却没别的动静。
再按 “尚贤” 的 “贤” 字底部,石壁又响了一声,这次伴随轻微震动,像是有石轴在内部转动。
张翰心里一凛:不是单按某个字,而是有顺序?
他退到石厅中央,仰头看那道天光。
光线正落在 “兼爱” 的 “爱” 字心部,随着天光移动,光斑在 “心” 字的三点间缓缓游走。
他突然想起墨家 “以天为度” 的理念,再低头看石壁:九圈金文刚好对应 “天、地、人” 三才,每圈三字,合为 “十论”,外圈九论,中央两个“兼爱”大字恰好就是总纲。
“顺序该是按墨家十论的逻辑来?”
张翰蹲下身,指尖划过外圈金文的刻痕,心中默念,“兼爱” 为根,先 “非攻” 止战,再 “尚贤” 举能,后 “尚同” 归一。
“你看,那个‘非’字!”艾曼指着石壁叫道。
张翰顺着她指的位置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