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是京城,不管是城中心还是城郊,都不缺本地鬼。
只要是本地鬼,就都爱听戏。
早年间听戏成痴的也大有人在。
你们在那么荒凉的地方搭戏台子,周围除了活人,也少不了这些听众。
他们不管你们是不是在拍戏,只要有热闹,就一定会凑过来。
我估摸着,是有的鬼魂看着你这个角色,触景生情,所以就跟上你了。
你以为只有你会唱戏,其实鬼魂也会。
我说你当时拍的这个角色,有没有押赴刑场处决的戏份?
梁欢一听立刻点了点头,说有有有,您怎么知道的?
我说这都要感谢你妈妈,是她发现你梦游的时候,两条胳膊会背到身后,像是被绑着呢。
但是只要一走到收费站,立马就会垂下来。
收费站是国家建造的公共设施,具有公信力不说,还巍峨,是能够镇得住鬼魂的。
那附在你身上的东西每回都过不了这道天堑,被正气所逼,只能暂且从你身上退出去。
所以你每回都是走到这里就晕倒了,也恢复意识了。
这个鬼魂和你演的角色共情了,你虽然杀青了,可是它还没出戏呢。
它一定要将那小生悲愤赴死的戏份演出来,因此就日复一日的附在你的身上出去演戏。
这个鬼魂没有恶意,不过老这么折腾人,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我就给梁欢用符水洗了洗脚和手,然后取下四节红绳,沾了灯油以后系在了她的手腕和脚腕之上。
直到这个戏拍完前,都不能取下来。
果然,梁欢这次回去,便再也没有梦游过了。
之后梁欢将这事儿跟剧组的导演说了,导演当时就振奋了,想请我过去客串下道士的角色。
我当然没有答应,与此同时也借机警告了他一下,让他该花的钱得花,别因小失大。
至于他听不听,我也就管不着了。
那提到剧组灵异事件,我又想起来一个,接着跟你们说说。
应该是几年前吧,国外有个剧组过来咱们这边拍戏。
我不知道国外的规矩是什么样,但是在我们这儿,只要是到一个地方拍戏,必须先拜拜。
我这里之所以说“拜拜”,而不是“拜神”,其实就是因为剧组要求的不只是神明的庇佑,还有鬼魂的方便。
在道家里,这也叫拜四方。
但这个剧组不信邪,根本就全都是唯物主义者。
任由我方这边的投资人和负责人劝了半天,就是不妥协,就是不拜。
于是,在开机的当天,影视城那么多区都正常供电,唯独他们这个影棚,说什么都供不上电了。
找电工过来检修,也查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这边儿合闸刚送上去电,下一秒就掉下来了……
后来摄制组没辙了。
为了不耽误工期,就找来了几台发电机,总算是暂时送上了电。
但拍着拍着,一旦到了拍摄戏份的关键节点,棚内的灯立马就灭。
此时发电机还在正常工作呢呀!
见到这个情形,我们这边的制作方也不管国外的那些人是什么意见了,立马叫人买供品,搭供桌。
可即便是这样,也只有我方的人员到供桌前来祭拜了。
那些国外的演员和工作人员,没有一个愿意过来拜的。
所以可想而知,接下来棚里还是一团糟,拍摄根本就进行不下去。
这下制作人急了,知道得找个能镇得住这帮老外的人。
于是立马就动用人脉,开始找人来做法开坛。
葛军当时就投了这个项目,于是我就被找过去了。
在去的路上我就听说了,这个剧组没有拜四方,直接就进棚了。
后来出了这么多怪事儿,他们也不吸取教训,还维持着高傲的西方头颅,坚持不冲东方的所谓鬼神弯腰。
说是什么绝对不放弃自己的信仰与价值观……
咱们这边的资方其实都出面了,可是人家投资占大头儿,咱们这边腰杆子不够粗,没法强硬的让人家低头。
没辙,就只能让他们亲眼见识下东方玄学的厉害了。
等我到了拍摄地以后,发现里头一阵喧哗之声,有个场务跑过来告诉我们,说我们这边的人和那些老外动手了。
我问为什么动手,那场务就说价值观冲突,对方说话很不客气,把我们这边的人给惹恼了,于是就动手了。
我听了以后就心里有数了。
没有直接进棚里去劝架,而是先到供桌跟前,从兜里掏出三炷香点上了。
线香插到香炉里以后,没有一缕香烟是往上飘的,全都拐着弯儿,打着旋儿的往棚里飘。
嚯!这些鬼魂平日里在这影视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