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苏远抬头望向窗外,闪电劈开墨色的天幕,照亮远处若隐若现的建筑群。那些崭新的高层住宅像沉默的巨人,楼体表面的玻璃幕墙倒映着天空诡异的青灰色,竟让林悦想起停尸房冰柜的金属外壳。
穿过气派的大理石门楼,保安亭里空无一人,自动闸机却缓缓升起。积水在轮胎下激起浑浊的水花,林悦注意到小区内的路灯全都熄灭着,唯有售楼部的霓虹灯牌在雨中明灭不定。七号楼的位置挂着巨大的横幅:"压轴楼王,臻稀发售",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垂死者的哀嚎。
售楼小姐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迎上来,红唇在惨白的脸上格外刺眼:"苏先生林小姐久等了!样板间在32层,我们特意留了最好的时段。"她涂着暗红甲油的手指按向电梯按钮,林悦瞥见她腕间缠绕着深褐色的绷带,渗出点点血渍。
电梯上升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楼层数字跳到17层突然卡住。黑暗中,苏远摸索着抓住林悦的手:"别怕,可能是暴雨导致电路故障。"话音未落,应急灯亮起,昏黄的光晕里,售楼小姐的笑容变得扭曲,她脖颈处蜿蜒的疤痕如同蜈蚣般蠕动。
"这栋楼以前是...啊!"刺耳的急刹声打断她的话,电梯剧烈晃动。林悦的头撞在金属壁上,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当电梯重新启动,售楼小姐已经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错觉。
32层的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却无法掩盖地面不规则的凹陷。林悦数到第17扇门时,售楼小姐停下脚步:"这套是楼王户型,270度环幕视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突然放大,死死盯着虚掩的门缝。
林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客厅落地窗大开着,暴雨裹挟着泥水灌进房间。本该光洁如新的地板上,密密麻麻布满黑色的爪印,从玄关延伸到阳台,每个爪印都嵌着暗红色的碎屑,像是干涸的血迹。
"抱歉!可能是施工人员忘记关窗!"售楼小姐强装镇定,却在转身时踉跄了一下。林悦注意到她后背洇开大片深色水渍,形状宛如一双展开的翅膀。苏远弯腰查看爪印,指尖沾起碎屑凑近鼻尖:"这闻起来像..."
"是泥土!"售楼小姐突然尖叫,"新楼盘难免有建筑材料残留!"她冲向阳台关窗,动作却异常僵硬,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林悦悄悄打开手机录像,镜头扫过主卧时,衣柜门突然无风自动,露出里面悬挂的红色嫁衣,衣角还滴落着浑浊的污水。
"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林悦扯了扯苏远的衣角。就在这时,整栋楼陷入彻底的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售楼小姐消失了,客厅中央凭空出现一口黑棺,棺盖上刻满扭曲的符文,缝隙里渗出黑色粘液。
苏远抄起玄关的装饰花瓶,声音却在发抖:"林悦,躲我后面!"棺盖缓缓推开,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坐起身,她的面容腐烂不堪,空洞的眼窝里爬出白色蛆虫。"还我命来..."沙哑的声音在密闭空间回荡,林悦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突然,消防警报大作,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林悦拽着苏远冲向楼梯间,却发现所有逃生通道的门都被反锁。那个红衣女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长发滴着黑水,腐烂的手指几乎要触到林悦的脖颈。
"电梯!"苏远猛地转身,拉着林悦狂奔。电梯门打开的刹那,售楼小姐直挺挺地站在里面,嘴角裂到耳根:"欢迎回家。"林悦看到轿厢四壁贴满泛黄的报纸,头条新闻的日期是1998年7月17日,标题赫然写着:"云溪地块凶宅拆迁,十七名施工人员离奇失踪"。
电梯急速下坠,失重感让林悦几乎昏厥。楼层数字从32跳到17时,轿厢剧烈摇晃,天花板的通风口传来指甲抓挠声。苏远举起花瓶砸向通风口,金属盖板应声而落,数十只惨白的手臂探了出来,每只手腕都系着褪色的红绳。
"当年开发商为了镇压凶宅怨气,活埋了十七个工人!"售楼小姐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现在该你们还债了!"林悦突然想起走廊地板的凹陷,原来那些都是棺椁的形状。
千钧一发之际,电梯在负一层停下。苏远踹开轿厢门,拉着林悦跌跌撞撞冲进地下室。这里堆满了发霉的建筑图纸,泛黄的纸页上画着诡异的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