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王梦的目光，落在李健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的凝重，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
其实刚才王梦站在不远处，也隐约捕捉到了，那男生身上的异常。
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寒之气，混杂在少年本该鲜活的生命气息里，那正是死气的征兆。
她心里也咯噔一下，却和李健一样，没敢轻易开口。
这种关乎因果的事，一旦说破，若是处理不当。
很可能会打乱原有的因果，她只能压下心头的疑虑，等着看李健的反应。
“人都走了，你们俩站这儿愣着干嘛？”
石蓉走过来，看了看李健紧绷的脸，又看了看王梦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刚才那孩子说的张小龙，真会来找麻烦？”
李健回过神，摇了摇头，刻意放缓了语气：
“应该不会，就是小孩子吓唬人罢了。”
他没提死气的事，王梦也默契地保持沉默。
只是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胡小帅没察觉到两人的异样，还在一旁咋咋呼呼：
“就是，一群毛孩子能掀起什么浪？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小子也太怂了，被人打成那样都不敢还手，下次再遇到，指不定还得被欺负。”
李健没接话，只是又朝着男生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暗忖：
若只是被欺负倒还好，可那股死气……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接下来的一天，李健总有些心不在焉。
胡小帅拉着他去逛古玩街，说要淘点“能发财的小玩意儿”
石蓉和王梦，则在旁边的饰品店挑挑选选。
连小玖和如意，都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
可他脑子里，总时不时闪过那个男生身上的死气。
还有对方被欺负低头时，瑟缩的模样，连胡小帅递过来的瓷瓶都没心思细看。
“喂，想啥呢？”
胡小帅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这瓶子看着挺老的，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李健回过神，扫了眼那布满裂纹的瓷瓶，只淡淡说了句“一看就是假的”。就又走神了。
王梦看在眼里，也没点破，只是偶尔找些话题跟他搭话，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就这样浑浑噩噩逛到傍晚，夕阳把街道染成暖橙色，几人才各自分开。
李健没多耽搁，径直回了一道堂——他心里始终憋着事儿，想找林道长聊聊。
一进一道堂，就看见林道长坐在电脑桌前，手里拿着个蒲扇慢悠悠地晃着。
李健走过去，拉了把椅子坐下。
把白天在巷口遇到学生打架、以及那男生身上有死气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连自己没敢多言的顾虑也说了。
林道长听完，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摆了摆手，语气很是淡然：
“这都是命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也有各自的命数轨迹，你没去干预，做得没错。”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李健，眼神里多了几分严肃，
“修道之人，最忌强行扭转他人命数。
你若当时说了，或是想办法改了，看似是帮他，说不定反而会引来更严重的后果。
甚至牵连到你自己，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李健听着，心里的郁结松了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师父。”
林道长见他想通了，也没再多说，起身伸了个懒腰：“行了，别琢磨了，晚上想吃啥。”
说着，他就自顾自打开了书桌前的电脑。
——自从学会用电脑后，林道长就迷上了几款单机小游戏，没事就玩上一会儿。
李健坐在沙发上，拿出黄符纸和朱砂，想借着画符平复心绪。
笔尖刚落在纸上，就听见屋里传来“叮咚”一声——是电脑弹出弹窗的提示音。
林道长看到弹窗，本想随手点掉，手指都悬在鼠标上了。
却瞥见广告标题里的几个字，动作顿住了。那标题赫然写着：
“xx小区一高中生坠楼身亡，警方已抵达现场勘察”。
他平时最烦这种弹窗广告，从不细看。
可今天不知怎的，心里像被什么勾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移动鼠标，点开了那则广告。
页面跳转，里面配着现场的模糊照片，还有一行小字：
“据知情者透露，死者为当地某中学高三学生，今日傍晚从家中阳台坠落，具体原因待进一步调查……”
林道长紧皱着眉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小区名字。
越看越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突然间，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不就是李健说的那个男生回家的小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