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占山眯着眼睛:“当然认识!难道你不认识?你爹不认识?我师傅的儿子,我的干兄弟!”
韩四虎:“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么?”
郎占山怒骂道:“扯犊子吧你,他炸了日本庙,杀了艮久王,不是被你们的张司令、鬼冢队长给烧死了么?你要抓鬼呀?他要还在人世你们韩家早他妈绝户了!”
“你个老家伙啊。告诉你吧,他根本没死,又活啦!屡次偷盗皇军军粮炸了你的丁家老店……”
郎占山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们都长了猪脑子啊!你们无故霸占我的大车店,把我们一家赶到这里来了。我老狼岂能容你!”
丁寡妇:“当家的!”
丁寡妇明白,男人这是要给韩四虎赖文章摆迷魂阵!宁可一死也不肯露出于显龙那一伙老小!
那就说不得了,要死一起死!拉上几个垫背的!
郎占山拉住丁寡妇的手:“老姐姐,咱俩好了一辈子。现在老了,小鬼子不让咱们活啦。你怕死么?”
“兄弟,咱们俩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山猫野兽没见过。怕死,还能抬头做人么?”
韩四虎:“你他妈的找死!”
赖文章:“我们怀疑你跟于显龙有勾搭,得抓你去龙湾府宪兵队!”
郎占山把竹扫帚一横:“不用怀疑。丁家老店就是老子炸的!我们搬家走的时候老子就在那里埋了三百斤炸药!趁着鬼子狗子过大年,老狼就打发他们上西天啦”
韩四虎:“把他们俩抓起来带走!”
郎占山:“别费劲啦。老子送你们阴曹地府走一遭!”
郎占山说着一伸手从屁股后面拽出大肚匣子,啪啪啪啪……
韩四虎胸口被打了一枪,赖文章发现不对就地一滚,屁股上被打了一枪!
墙里墙外的鬼子伪军一顿乱枪,郎占山身中数弹,倒在血泊里。
丁寡妇左臂大腿也被打伤,坐在了郎占山的尸体旁。
赖文章捂着屁股狂吼:“抓住丁寡妇!”
日本宪兵、便衣狗子踢开趴在地上的黑狗子,扑向丁寡妇。
丁寡妇一翻腕子,手里竟然多了一把俄式七星子,啪啪六枪,打倒了三个鬼子!
日本左轮手枪都是六发子弹,这种已经过时的俄式七发子弹的手枪,很多年轻军人都没见过。剩下便衣狗子以为丁寡妇没子弹了,嚎叫着爬起来扑上去……
丁寡妇微微一笑,举起七星子,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砰地一枪!
丁寡妇倒在郎占山的身上大睁着双眼离开了满洲乱世。
丁寡妇和郎占山两儿一女,却始终没有拜堂结为夫妇。用当时的话说,他们是“搭伙的”,是情人,是生死不渝,双宿双飞的乱世鸳鸯。是敢舍得一身剐,不失朋友义气的英雄!是面对豺狼宁折不弯的豪杰!
狗子们都吓傻了,没想到瘸了腿的老狼一口咬定转运站是他炸的,丁寡妇一个半大老太太竟然如此刚烈,悍不畏死!
赖文章勉强爬起来:“快,快把韩镇长抬出去,烧了大车店!”
韩四虎却捂着胸膛:“这是黑店,必有暗道。搜查!”
赖文章逼着黑狗子又返回了院里,竟然在大车店的后院发现了一个地窖!
这伙人七手八脚打开地窖盖子,里面竟然啪啪打上两枪,把个黑狗子当即打死,栽进地窖里。
便衣狗子一阵怪叫,将两枚鸭嘴子手雷扔了进去!
轰轰两声沉闷地爆炸,硝烟从地窖口喷了出来……
便衣狗子被黑狗子警备队连踢带打,踹进地窖。果然有条暗道,透着丝丝凉风。地窖里比较干燥,可是那条暗道潮湿泥泞,随时有可能塌方。这帮黑狗子一路连滚带爬,沿着暗道追下去,终于见到光亮。
爬出洞口却是大车店外一片杨树林子。便衣狗子们刚进入树林就被打了两响黑枪!伪军上来又是一阵乱打,在林子里抓出一个小姑娘。
打枪的人却早已经跑了……
这个小姑娘是郎占山和丁寡妇的女儿郎丁丁!
姚砚田就是酸腐愚蠢到姥姥家去,也决不会相信郎占山丁寡妇一家会干出这么大的事情。
大年初一那天早晨他亲自查看过转运站的四周,都是灰白的积雪。除了大门附近一两百米之内有日本宪兵和警备队大皮鞋胶皮鞋的脚印,五百米内绝没有其他人的脚印。库房内外都是烧得焦黑,冒着青烟的粮食焦炭,谁知道丢了多少?原来大车店的客房、后房都被炸塌了,一片狼藉。加之天寒地冻根本没发现暗道出入口在哪里,怎么去断定大车店的密道?
当时赖文章的侦缉队在大车店院墙五百米外的旷野上发现一些零散的脚印,但这些脚印被夜风卷起的积雪覆盖得模模糊糊,时有时无,很难断定行人的方向。即便真的有密道通往当时站着青纱帐的旷野,郎占山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哪里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