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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吧 > 中国古代名人传 > 第342章 石崇

第342章 石崇(2/3)



    王恺至此彻底折服,而石崇的财富之名,也从此传遍天下,无人能及。

    这场旷日持久的“斗富”,绝非简单的财富比拼,而是西晋门阀制度下权力与资本畸形结合的缩影。

    石崇敢于与皇亲国戚叫板,背后是士族集团与皇族之间微妙的权力平衡——他的家族势力足以让他不必畏惧皇帝的不满,而晋武帝对“斗富”的默许甚至参与,更暴露了西晋皇族本身对奢靡生活的沉迷。

    彼时的西晋,刚刚结束三国分裂的乱世,本应休养生息、励精图治,却因“九品中正制”导致阶层固化,士族子弟无需建功立业便能坐拥高位与财富,最终形成了“士大夫皆尚清谈,鄙薄实务,竞逐奢华”的风气,而石崇,正是这股风气最极致的代表。

    若仅以“富豪”定义石崇,便忽略了他人生中复杂的另一面。

    他并非目不识丁的纨绔子弟,反而颇具文学才华,是西晋“金谷二十四友”的核心人物。

    所谓“金谷二十四友”,是当时西晋文坛最具影响力的文人集团,成员包括陆机、陆云、潘岳(潘安)等文学大家,而这一集团的形成,便与石崇在洛阳城西构筑的金谷园密不可分。

    金谷园并非单纯的私人宅邸,而是集园林、别墅、宴会场所于一体的文化地标。

    据《水经注》记载,金谷园“有清泉茂林,众果竹柏,药草之属”,园内筑有高楼、池沼、亭台,还设有专门储存珍宝的仓库与招待宾客的馆舍。

    石崇常在此召集文人雅士宴饮赋诗,凡参与聚会者,需即席作诗,若不能成诗,便要罚酒三斗——这便是后世“金谷酒数”典故的由来。

    石崇曾作《金谷诗序》,记录宴饮之盛:“遂各赋诗,以叙中怀,或不能者,罚酒三斗。感性命之不永,惧凋落之无期。”文中虽有文人惯有的伤春悲秋,却也尽显金谷园作为文化沙龙的雅致与活力。

    在文学创作上,石崇的作品虽不及陆机、潘岳那般流传千古,却也自有其特色。

    他的《王明君辞》(即《王昭君辞》)是中国文学史上最早以王昭君为题材的诗作之一,诗中“哀郁伤五内,泣泪湿朱缨”一句,将王昭君远嫁匈奴的悲戚刻画得入木三分,摆脱了汉赋中对昭君故事的刻板叙述,赋予了人物更细腻的情感,成为后世昭君题材文学创作的重要借鉴。

    此外,他的散文《思归叹》《请征吴表》等,或抒发思乡之情,或议论时政,文辞清丽,逻辑明晰,展现出超越“富豪”身份的文化素养。

    然而,金谷园的雅致与文学的才情,终究无法掩盖石崇性格中的致命缺陷——他的财富与地位来得太过容易,也太过张扬,这让他既缺乏对权力边界的敬畏,也缺乏对人性险恶的认知。

    他将金谷园当作彰显身份的舞台,将财富当作碾压他人的武器,却忘了西晋的权力场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即便是最耀眼的流星,也随时可能被吞噬。

    石崇的命运转折点,始于他卷入西晋皇室的权力斗争。

    西晋建立后,晋武帝司马炎死后,白痴太子司马衷即位,皇后贾南风专权,引发了“八王之乱”——这场历时十六年的皇族内乱,彻底摧毁了西晋的统治根基,也将无数权贵卷入其中,石崇便是其中之一。

    石崇与贾南风的外甥贾谧关系密切,而贾谧正是“金谷二十四友”的核心成员之一。

    石崇对贾谧极尽谄媚,甚至在贾谧出行时,与潘岳等人跪在路边迎接,“望尘而拜”,这一行为虽让他暂时依附于贾氏集团,却也为他日后的覆灭埋下了祸根。

    永康元年(300年),赵王司马伦发动政变,诛杀贾南风与贾谧,贾氏集团彻底倒台。

    石崇作为贾谧的党羽,自然被列入清算名单,而真正直接将他推向死亡深渊的,是他最宠爱的姬妾——绿珠。

    绿珠是石崇在交趾时所得,据《晋书·石崇传》记载,绿珠“美而艳,善吹笛”,不仅容貌绝世,更精通音律歌舞,深得石崇宠爱。

    石崇在金谷园内为绿珠建造了“崇绮楼”,楼高百丈,可俯瞰整个洛阳城,石崇常与绿珠在此吹笛赏景,视她为自己财富与地位的象征。

    司马伦政变成功后,其党羽孙秀因早年曾在石崇府中任职,早已对绿珠的美貌垂涎三尺,如今大权在握,便派人向石崇索要绿珠。

    当时石崇正在金谷园设宴,听闻孙秀的要求,便将府中数十名姬妾召出,让使者任意挑选,这些姬妾皆“被服绫罗,兰麝馥郁”,石崇对使者说:“任所择。”

    使者却直言:“君侯服御丽则丽矣,然本受命指索绿珠,不识孰是?”

    石崇顿时大怒,厉声道:“绿珠吾所爱,不可得也!”

    使者劝他三思,石崇却始终不肯让步。

    孙秀得知后,怒不可遏,当即向司马伦进谗言,诬陷石崇与淮南王司马允谋反,随即派兵包围金谷园。

    兵临城下时,石崇对绿珠说:“我今为尔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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