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是表面上客气客气,并没怎么在意此人;
此时突然站出来,虽不知他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但生气归生气,这个面子还是要给人家的;
“卢公公,请讲便是。”
“好。”
拱手顿了顿;
卢太监淡笑说道;
“咱家从头听了许久,对汪总兵这边的情况多多少少也有了些了解;”
“汪镇抚的意思咱家也瞧出来了;”
“按理来说,就冲您今儿这手笔,把东厂这两千多匹战马即便全留下来也不过分。”
“嗯。”
汪轶鸣微微点头;
看来是个识货的,便耐着性子听他把话继续讲下去;
“只是,王公公的话也没错,是您误会了。”
“哦,我误会了?此话怎讲?”
“咳咳…那是因为这两千多厂番不都是要跟着王公公坐船返京的。”
卢太监讪笑两声,应道。
“您的意思是,其中一部还要去往它处?”
“正解,这里面有一半的人要跟咱家随勇卫营南下监军;这辗转几百里的路,嘿嘿…总不能让他们腿儿着去吧?”
原来如此,这里面有一个千户的人马要跟着卢太监去黄德功那里监军;
如此,确实不能将两千多匹战马都给了自己;
可这么就少了一半,那可真是亏大发了!
拿都拿出来了,总不能因此再截留下一半吧?
不行,都说是给皇帝的了,给皇帝的东西哪有拿出来,再往回划拉的?
再说这脸自己也丢不起;
更何况还有自己老爹,这么多叔伯舅舅;
要是真这么办了,日后全家前途如何不好说;
这若是传扬出去,岂不被他人所不耻。
但要就这么把这亏认下了,那是真不甘心啊!
只是现在别无他法,自己失算在先,事前也没想着把细节问个清楚。
也罢,听这卢太监的意思,战马还能留下一半,总算没赔个底儿掉。
卢太监摆事实,讲缘由,一番下来说的是口干舌燥;
却见汪轶鸣依旧沉默皱眉,也看不出他气是不是消了,现在又到底是怎么个态度;
这让卢太监也不得不考虑转换思路;
只片刻,他眼珠子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主意,不免嘴角上扬;
向着王承恩先递了个眼神,又朝汪轶鸣拱了拱手,卢太监笑说道;
“方才得知汪总兵处紧缺大批兵械,后面招募兵卒怕是也会受到不小的掣肘;”
“这样,咱家做主,先调配给汪总兵制式长刀四千把,斩马刀两千柄,长枪、镗钯各三千杆,外加藤牌三千面用于应急如何?”
一连串的唱报,听的汪正海与汪轶鸣父子二人就是一愣;
这特么神马操作?
用兵器替代战马吗?
随即汪轶鸣嘴角抽了抽,几条黑线悬于脑门之上;
别人如何不去管,就这些看似可以武装上万人的兵刃,汪轶鸣打心底里是一点儿都瞧不上的;
什么意思?用这些淘换下来的二手冷兵器来堵自己的嘴吗?
且不论这些兵械质量如何,即便堪用,质量上等,但那又是长刀又是长枪的,不说燧发枪,竟然连一杆老式火铳都没有;
真当他们父子二人是收破烂的叫花子了?
“嘿嘿…如何?若是二位同意,咱家这就命人同去码头,将这些军械从官船上卸下来交予汪总兵。”
满意?满意个蛋!
可不等汪轶鸣出口,却是被人从后一把拉住,同时耳边传来老爹汪正海的声音;
“好,就如卢公公之言,这些军械我们要了!”
“爹…”
汪正海抬手止住正欲劝说他的汪轶鸣,头也不回的对着卢太监拱了拱手,道;
“多谢卢公公相助,有劳了!”
“哈哈哈…汪总兵无需客气了,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
挥手招来一名东厂役长,吩咐了几句;
那东厂的役长抱拳领命,转身又招来几名手下番役后,便加入到了去往运河码头的车队中。
载货的车马、火炮在驽马的牵引下陆续驶出了教场大营的辕门,在官道上拉出一条越来越长的行进队伍。
车队顺利启程,时间也已近晌午;
汪正海命人在中军帐内设了宴席,款待王承恩三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众人推杯换盏,也算热闹融洽。
而汪轶鸣却无心桌上佳肴喝杯中美酒;
心中思绪杂乱,似总觉得有一本账是怎么都算不清楚一般,越琢磨越乱。
“哈哈…汪总兵、汪镇抚,咱家二人敬您父子一杯!”
“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