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夜长梦多,他才管不了这许多,先到手了一部分再说。
汪正海听到此却是表情十分凝重,即便已经知道自己那一百门炮肯定是保不住了,但这么快就被自己儿子一言给送了出去;
他的心却似在剜肉滴血一般;
衣袖下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指节也因用力而发出“咯吱”声。
可不这么做又能如何呢?
他自己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这一刻,汪正海甚至觉得自己今日刚受封的总兵就是个任人随意拿捏的笑话。
“那另外五十门如何说?”
黄德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着什么急?近七成的都在你眼前了,我还能赖着剩余那三成不给是怎么滴?”
瞅黄德功现在这副即贪婪又信不过人的作态,汪轶鸣就觉得烦;
白了其一眼,便扭头不想再继续搭理他了。
“黄将军尽可放心,咱家可以作保,汪镇抚既然答应了,那自是不会食言的。”
见王承恩自愿出来替汪轶鸣担保,黄德功也不好继续追问;
冲着王承恩就是抱拳行了一礼;
“哈哈…王公公的话在下岂敢不信;您都自愿出来为汪镇抚作保了,末将在此恭候着便是。”
目光一转,黄德功又对着汪正海拱了拱手;
“汪总兵,还请吩咐下去,尽快安排,有劳了。”
本就心痛如剜肉一般,当听到黄德功刻意的催促时,汪正海银牙都快要被咬碎了;
强忍着憋屈从嘴中挤出了几个字;
“稍后奉上!”
“不急。”
抬手拦住了正要叫人进帐的汪正海,汪轶鸣则是语气平淡的继续说道;
“有一就有二,老王,不如先说说其他条件后,咱们再开始具体实施可好?”
“嗯,也成,那就先依汪镇抚便是。”
顿了顿,王承恩接着说道;
“这二嘛,就是新练整编的几支兵马,里面包括京营在内,都缺这些新式火炮;”
“汪镇抚,陛下的意思是,让您再尽量多提供一批这些火炮给朝廷;不知是否可行?”
又是火炮?
汪轶鸣身子略微一怔,看向王承恩的双眼仅微眯了一下,接着嘴角却是一咧,应道;
“你就直接报个数吧,老王。”
四款十八世纪后期的前装滑膛炮自己系统里的存货多的是;自己用不着,放在里面也不占空间,本就是当立身筹码用的,只要他们自己拉的走,汪轶鸣根本无所谓。
“那…那就这个数,如何?”
王承恩也不多想,伸手张开五指晃了晃。
“五百门?”
“对!就五百门!”
二人报出的数目瞬间惊愕住了在场其他三人;
“好,没问题,我尽快安排。”
而汪轶鸣干脆的应诺再次令他们吃惊不已;
黄德功:真的假的?咱是不是要少了?
卢太监:答应了?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这汪镇抚到底是啥路数?来前只听闻其手眼通天,陛下极为倚重信任;
可,这也太夸张了吧?不合理!太不合理了!莫非他得了失心疯了不成?
汪正海已经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甚至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完了,疯了!儿子这是真疯了!五百门!五百门啊!不是五十,更不是五门;真是什么都敢答应!
然而看两人的神色,他们更觉诡异的是,连王承恩的态度也如理所当然一般;
三人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都出现了幻听。
“然后呢?除这两件外,还有其他的吗?”
汪轶鸣这语气平淡的一问,预示着前面两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有,确实还有。”
怎么还有?
汪正海眼前一花,只觉有点儿天旋地转的感觉;
身子略微晃了晃,立马便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拉汪轶鸣;
可还是慢了一步;
“嗯,那还请继续。”
抬了抬手,对着王承恩玩味一笑,那脸上俨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王承恩却是“咯咯”一笑,摆了摆手,道;
“不急,不急,先将前两件事处理好了,咱家再与汪镇抚分说吧。”
呦呵,老王这家伙还神秘起来了;
见其朝自己眨了眨眼,立马便领会了过来,这定是当着某人的面不方便说的条件。
到了这一步,汪轶鸣反倒是不怎么着急了;
眼前的这三位,那是送走一位是一位,等他们都离开了,自己才好放手按计操作。
“行,就听老王你的。”
“好,如此咱们就回大帐,汪总兵、汪镇抚也好下令逐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