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的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让他瞬间想起地府里阎王爷说过的“修罗道一旦开启，残魂会附着在活人身上，吸食阳气壮大自身”——现在看来，不俗和尚的报复，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更狠。
“病人现在怎么样？”胡小东追问，手不自觉摸向口袋里的阎罗印，印面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在呼应他的焦虑。
“能怎么样？”大刘揉了揉眉心，白大褂上还沾着点咖啡渍，显然是熬了通宵，“绑在约束床上呢，一松开就撞墙、咬人，嘴里喊着‘要血’‘要魂’，给镇静剂都不管用。我试过用你教的‘清心咒’，念到一半就被他们吐口水打断，那眼神……根本不像人。”
胡小东沉吟了几秒，突然抬头：“刘哥，你能带我去看看病人吗？我得确认是不是修罗残魂。”
“求之不得！”大刘眼睛一亮，拉着他就往楼梯口走，“我早就想找你了，可你万仙大会回来就没消息，我怕打扰你……对了，你妈知道这事不？要不要跟她打个招呼？”
提到母亲，胡小东脚步顿了顿。早上出门时，胡母正坐在堂屋给香客画驱邪符，鬓角沾了点香灰都没顾上擦，还叮嘱他“最近别惹事，感觉城里阴气有点重”。他要是说要去精神控制中心见“被修罗缠上的病人”，母亲肯定要跟着去——可母亲去年对付“魔缠身”的余孽时伤过元气，他不想让母亲再冒险。
“不用跟我妈说，”胡小东摇摇头，“我先去看看情况，要是能解决，就不用让她操心了。”
大刘没再多问，开车载着胡小东往精神控制中心赶。路上，胡小东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四太爷”——这是他召唤身后仙家的方式，只有他能看见仙家的身影。
很快，一道穿着藏青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身影出现在副驾驶座上，正是胡家仙家首领胡天龙。四太爷手里捏着串紫檀木佛珠，慢悠悠转着，眼神却没平时那么沉稳：“小东，你已经察觉到了？那残魂是修罗没错，而且带着密莲宗的邪术印记，是不俗那秃驴放出来的。”
“四太爷，修罗残魂为什么先找学生？”胡小东在心里问，“还有，它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四太爷佛珠转得顿了顿，目光飘向车窗外的长白山方向，又很快收回来，语气平淡：“学生阳气足，残魂吸食起来更方便。至于目标……现在还不清楚，可能就是想搅乱人间，报复你在万仙大会上坏了他的事。”
胡小东总觉得四太爷没说实话——刚才提到长白山时，四太爷的眼神明显变了，而且之前阎王爷提到“长白山附近有未知势力”时，也故意岔开了话题。但他没追问，四太爷要是不想说，再问也没用，只能等以后自己查。
半小时后，车到了精神控制中心。大刘领着胡小东走进隔离区，刚靠近病房，就听见里面传来“砰砰”的撞墙声，还有男人的嘶吼：“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我是修罗！我要血！”
透过观察窗，胡小东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被绑在约束床上，脸色青黑，眼睛布满血丝，嘴角还挂着涎水，正疯狂扭动身体，手腕被绑带勒得通红。
“这是第一个收治的病人，”大刘在旁边低声说，“前几天还是个正常的程序员，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胡小东掏出阎罗印，指尖凝聚起一点五行水真元，滴在印面上。阎罗印瞬间发出金色的光芒，透过观察窗照进病房。那男人看到金光，突然停止嘶吼，缩在床角发抖，嘴里念叨着“别过来……别烧我……”
“果然是修罗残魂！”胡小东心里确定了。阎罗印是地府重宝，对邪祟有天然的压制力，普通恶鬼见了会魂飞魄散，修罗残魂虽然强些，但也会害怕。
他转身对大刘说：“刘哥，你让人把病房门打开，我进去试试能不能把残魂逼出来。”
“这……太危险了吧？”大刘有点犹豫，“他刚才还咬人呢。”
“没事，我有办法。”胡小东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在心里对四太爷说，“四太爷，麻烦您帮我护着点，别让残魂反扑。”
四太爷点点头，身影一闪，隐入胡小东身后。大刘咬咬牙，让人打开了病房门。
胡小东刚走进病房，那男人突然像疯了一样朝他扑过来，嘴里喊着“我要你的阳气！”
胡小东早有准备，侧身躲开，同时将阎罗印按在男人的额头上。金光瞬间爆发，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一道青黑色的雾气从他头顶冒出来，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是周小米说的“穿白裙子的人”。
“想跑？”胡小东冷哼一声，指尖的五行火真元瞬间爆发，化作一道火线缠住青黑色雾气。雾气发出“滋啦”的声响，像是被火烧到的塑料，很快就消散了。
男人浑身一软，倒在约束床上，脸色慢慢恢复正常，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茫然地看着胡小东：“我……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胡小东收回阎罗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