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冥骨老鬼,请!”酒癫将一碗推给冥骨尊者,自己端起另一碗,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冥骨尊者死死盯着碗中灰蒙蒙的酒液,血眸中闪过一丝忌惮,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涌起浓郁的黑气,化作一副狰狞骨甲护体,然后端起石碗,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冥骨尊者身躯剧震,脸上瞬间蒙上一层灰白死气,眼耳口鼻中渗出丝丝黑血,周身气息剧烈波动,那狰狞骨甲发出“咔嚓”脆响,竟出现道道裂痕!他闷哼一声,盘膝坐下,全力运功化解。
酒癫却咂咂嘴,摇头晃脑:“嗯,火候还差了点,埋的时间短了,怨魂泪也不够纯……将就喝吧。”说着,也端起碗,咕咚咕咚,如饮甘泉,一饮而尽。喝罢,还打了个寒噤,吐出一口灰蒙蒙的寒气,笑道:“够劲!”
高下立判!
冥骨尊者勉强压下第一杯酒力,脸色灰败,看向酒癫的眼神充满惊骇。这老鬼,竟真能面不改色喝下“黄泉引”!
“第二杯!”酒癫又倒上两碗。
冥骨尊者脸色铁青,但众目睽睽之下,岂能退缩?他咬牙,再次饮下。这一次,他周身黑气狂涌,背后隐隐浮现一尊白骨魔神虚影,发出无声咆哮,才勉强镇住那滔天阴寒死气,但七窍之中,已有漆黑血液渗出,气息萎靡不少。
酒癫依旧轻松,第二杯下肚,只是脸颊更红,醉眼更朦胧。
“第三杯!”酒癫倒酒。
冥骨尊者握着石碗的手,微微颤抖。他能感觉到,体内阴寒死气已逼近极限,再喝一杯,恐怕道基受损,甚至当场陨落!可若不喝,便是认输,不仅前功尽弃,更颜面扫地。
就在他犹豫之际,酒癫忽然看向清虚真人,醉醺醺道:“清虚小子,你们太清宗不是也想掺和吗?不如也来赌一把?老规矩,三杯‘黄泉引’,赢了,葫芦还你们,老道我还附赠一个天大的秘密。输了嘛……嘿嘿,那小子腰上的葫芦,还有他这个人,归老道我处置,如何?”
压力瞬间转移到太清宗身上。清虚真人眉头紧锁。赌,风险太大,这“黄泉引”凶名赫赫,连冥骨尊者都难以承受。不赌,乾坤一气葫的旧约,以及李青身上的秘密,恐怕都要落空。更重要的是,酒癫此举,看似疯癫,实则将太清宗也拉下水,共同面对冥骨尊者的压力,同时又将李青的归属,变成了三方博弈。
“清虚掌门,此酒凶戾,非我道门正宗所宜。”守静道人传音道,面带忧色。
清虚真人沉默片刻,忽而展颜一笑,对酒癫拱手:“酒癫前辈盛情,贫道却之不恭。不过,我太清宗以道法见长,不善饮此至阴之物。不如换一种赌法?”
“换一种?怎么换?”酒癫斜眼。
“前辈既好酒,我太清宗亦有佳酿。”清虚真人袖袍一拂,一个白玉酒坛出现在手,坛身雕云纹鹤影,灵气氤氲,“此乃我宗秘制‘太清玉液’,取天地清气,采日月精华,辅以三百六十种灵药,窖藏千年方成。饮之可涤荡神魂,明心见性。前辈与冥骨道友赌阴寒,贫道便与前辈赌这至清至净如何?同样三杯,看谁先醉,或先承受不住酒中清气。若贫道侥幸胜个一招半式,还请前辈将那‘乾坤一气葫’的赌约,暂放百年,并告知那‘天大的秘密’。若贫道输了,此子与葫芦,任凭前辈处置,我太清宗绝不干涉。前辈意下如何?”
清虚真人此议,可谓高明。既避开了凶险的“黄泉引”,又以本门佳酿应对,不失身份。赌注也巧妙,赢了可得喘息之机与秘密,输了也不过是放弃李青(本就不是太清宗之人),将烫手山芋丢给酒癫,同时撇清与冥骨尊者的直接冲突。
酒癫眯着眼,看了看清虚真人手中的玉坛,鼻子抽动两下,嘿嘿笑道:“太清玉液?倒是好久没尝了。行,老道我就跟你赌这‘清’的!不过,”他话锋一转,指向李青,“光赌酒没意思,咱们再加点彩头。让这小子也参与,他若也能喝下三杯……不,一杯!喝下一杯老道我这‘红尘醉’不倒,老道我便额外答应他一个不过分的条件,如何?”
众人目光再次聚焦李青。让一个道基濒毁、重伤垂死的小小筑基修士,喝那连元婴尊者都忌惮的“红尘醉”?这分明是刁难,甚至可能是想借酒杀人!
李青心头一紧。这酒癫前辈,到底想干什么?
“小友伤势沉重,恐不宜饮酒。”守静道人皱眉。
“一杯酒而已,死不了人。”酒癫满不在乎,晃了晃手中大葫芦,倒出一碗琥珀色、香气扑鼻却隐有烈火之意的酒液,隔空推向李青,“小子,敢不敢喝?喝了,老道我许你一事。不喝,嘿嘿,你就自求多福吧。”
酒碗悬浮在李青面前,香气钻入鼻中,竟引动他紫府内沉寂的心灯微微一跳,归墟道韵也有一丝异动。这酒,绝不简单!
李青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