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点验,只有十几人受了皮外伤,连断胳膊断腿的都没有。李星群站在营门口迎他,笑着拱手:“杨将军这出‘雷声大雨点小’,怕是能让方腊松口气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杨延昭擦了擦额头的汗,“明天再加点力道,后天就退。”
次日清晨,杨家军的攻势果然比前一天猛了些,甚至突破了方腊西营的第一道鹿砦。可就在方腊的将领以为要决战时,杨延昭又带着人撤了,这次依旧只伤了十几人,连方腊营里的斥候都忍不住嘲笑:“杨家军不过如此!”
到了第三天,杨延昭干脆只派了一千人去阵前叫骂,对方一反击,他立刻下令 “全军退守三十里”。过了两日,更是直接拔营退回了一百多里外的下邑县,摆出一副 “不敢再战” 的模样。方腊的西营守将见状,特意写了封捷报送回中军大营,字里行间全是对杨家军的轻视。
而此时的下邑县军营里,杨延昭正和张亦凝、李星群围着地图打转。“方腊那边肯定以为我们怯战了。” 杨延昭手指点向光州方向,“今夜三更,全军换上方腊的灰甲,绕小路直奔光州!”
张亦凝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这是我写给光州守将陈安的信,他见信就会开城门接应。” 她将信递给阿六,语气郑重,“务必亲手交到陈安手上,别出岔子。” 阿六领命而去,张亦凝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满是笃定 —— 陈安是她当年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对她向来言听计从。
可她不知道,阿六刚把信交给陈安,转身离开,陈安就脸色骤变,立刻让人把信快马送向方腊的中军大营。他早就被方腊的人抓住了把柄,妻子儿女都被扣在大营里,哪里敢真的反水?
“啪!” 方腊将信纸拍在案上,脸色铁青。帐内,汪公老佛捻着山羊胡,看完信后倒吸一口凉气:“大王!万万不可让陈安实施那‘瓮中捉鳖’之计!” 他指着信纸,“光州守军只有五千人,守城尚且勉强,哪有能力伏击杨家军?这分明是张亦凝的圈套,想借陈安之手打开光州城门!”
包道乙站在一旁,拂尘轻扫,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汪公此言差矣。陈安既然敢送信,说明他已有准备。依贫道之见,不如顺水推舟,让陈安假意接应,再派一支军队埋伏在光州城外,等杨家军入城后关门打狗!”
“胡闹!” 汪公老佛吹胡子瞪眼,“你派谁去?光州附近的守军都在盯着徐州防线,抽掉主力去埋伏,若是杨家军声东击西怎么办?再说,伏击需要精锐,损耗起来谁来补?”
“这有何难?” 包道乙看向方腊,语气阴柔,“田虎不是带着一万人马在庐州待命吗?让他去!他的人本就不是我教嫡系,这些年阳奉阴违,正好借这次机会消耗掉。若是成了,杨家军覆灭;若是败了,也能借杨家军的手除掉田虎这个隐患,一举两得。”
“你!” 汪公老佛气得拐杖都顿响了,“田虎再怎么说也是跟着大王打天下的人!怎能当消耗品?光州是我军腹地门户,派非嫡系去,万一出岔子,整个腹地都要暴露!”
“汪公太过迂腐!” 包道乙反驳道,“田虎的人早就不服管教,留着也是祸患!此次派他去,既是让他戴罪立功,也是试探他的忠心 —— 若他真能伏击成功,说明还有用;若失败,死不足惜!”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面红耳赤。汪公老佛拍着桌子强调 “不可自损根基”,包道乙则反复劝说 “借刀杀人乃上策”,帐内的亲兵都吓得大气不敢喘。
方腊坐在虎皮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他心里清楚,汪公老佛说得有理,可田虎这些年拥兵自重,确实是块心病。而且正如包道乙所说,从大营派嫡系去光州,来回至少六天,根本赶不上;而田虎的军队就在庐州,离光州只有一天路程,是唯一的选择。
“够了!” 方腊猛地喝止两人,“就按包国师说的办!”
汪公老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大王!您怎能……”
“本王意已决!” 方腊挥手打断他,“传我命令,让田虎率一万兵马即刻前往光州,配合陈安伏击杨家军!若敢延误,军法处置!”
“遵令!” 帐外的亲兵领命而去。汪公老佛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狠狠跺了跺脚:“糊涂!真是糊涂啊!这是把腹地门户往火坑里推!” 他看着方腊决绝的脸色,知道再劝也没用,只能吹着胡子转身走到角落,闷头不说话。
包道乙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悄悄朝方腊躬身退下 —— 他要的不仅是消耗田虎,更想借这次机会,彻底压过汪公老佛在军中的话语权。
而此时的下邑县,杨延昭正带着换上方腊军服的五千精锐,趁着夜色悄悄离开大营。李星群站在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