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令表面轻轻擦拭了一下,才轻轻叩放在桌上,问道:“听闻李公子在医道上颇有造诣,不知是真是假?”
李幼白闻言,神色诚恳,微微向前倾身,谦虚道:“不过是旁人谬赞,我略懂医术,主攻药学,医术不过是顺带所学,与那曾经闻名江湖的药家颇为相似。只是如今药家早已没落,鲜有人知。”
冯剑微微颔首,右手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道:“药家么?倒是有些印象。其唯一传人李幼白,十几年前著有一本《卫生手册》,如今在军中广泛流传,颇为实用。算起来,若此人还在,怕是也有三十多岁了吧……”
话至此处,冯剑意识到跑了题,不禁轻笑出声,右手抬起摸了摸自己的胡渣,接着说道:“方才你与阿泰的比试,我全程观看,你似乎并未使出全力,打得有些束手束脚,未能尽兴吧?”
李幼白点头笑道:“确实如此,毕竟不能伤人性命,出手时不得不谨慎。”
冯剑神色认真,坐直身体,语重心长道:“先前军中规定,按胜场给予赏赐,此次出征在即,也算是给众武人讨个彩头,鼓舞士气。如今看来,无人能与你抗衡。你既懂医术,我希望你能担任军中医疗后勤之职。眼下太平,尚可应付,待与魏军交战,死伤必多,届时不仅要救治伤员,更要安抚人心。此等重任,非真正懂医之人不可为,还望李公子不要推辞。”
李幼白眉头微蹙,右手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脖颈,随即舒展眉头,心中明白,此命难违。
她喉咙有些干涩,轻轻咳嗽了一声,思索片刻,说道:“听闻此次北上,要与墨家及黑风岭贼寇交战。我苏家在黑风岭中安插有一枚暗子,不知能否派上用场?”
冯剑神色陡然一凝,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上,急切问道:“当真?此人是否可靠?”
李幼白郑重点头,半真半假道:“早年苏家遭黑风岭贼寇夜袭,险些满门覆灭,自那时起,便有了复仇之意。只是后来变故颇多,计划一直未能实施,那暗子便一直留在那里。”
冯剑恍然大悟,右手重重拍在桌上,目光紧紧盯着李幼白,严肃道:“此事我需向燕将军禀报,你切不可向他人提及。”
李幼白坚定承诺:“明白,定当守口如瓶。”
冯剑匆匆起身,双手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襟,转身快步离去。李幼白望着他的背影,目光又落回桌上的铁令。
她伸出右手,手指轻轻抚过铁令上的刻字,随后拿起铁令,握在掌心,只见上面铭刻着——李白,陷阵锐士营八军屯长。
叹息一声,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前路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