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让这场戏,进入最高潮吧!”
他猛地一打个响指,众人惊骇地发现,整个浮石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众人脚下的悬浮黑石同时亮起不同纹路,缓缓移动、拼接在一起,形成一处巨大的平台。
平台、包括四周的岩壁上涌动出无数血丝。
开始不断蔓延,一眨眼的功夫,墙壁上就长满了一颗颗蠕动的眼球。
每一颗眼球都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朝着四处转动,观察着此间的一切。
他们,便是戏台的观众。
与此同时,平台中央,一座古色古香的戏台凭空“长出”。
戏台的柱子上雕刻着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台幔是暗红色的,像是用鲜血染成。
戏台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写着“人生如戏”四个大字。
紧接着,众人抬眼,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山脉”。
亦或者,可以将他称之为戏道人。
在这片完全由他演化而出的空间中,戏道人就如同造物主般,变成了巨人。
而他跟前的戏台,此刻就像是巨人手中的“棋盘”。
他的双手悬于戏台上方,一根根血色丝线从他的指缝中窜出,与戏台上根本无力脱逃的众人紧密相连。
牵丝成戏,剧目上演。
“舞台我已备好,接下来,就有请演员登场了!”
戏道人俯视而下,朝着下方挥了挥手。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叶响等人拽向戏台中央。
“来吧,就让你们的爱憎、欲望、遗憾,都在这戏台上了结。”
“而我,会是这场戏最好的观众。”
疫道人此刻也站在戏台中央。
看着戏台上的众人,又看了看手中的毒种,脸色阴晴不定。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也成了戏道人布置的戏子。
如今戏道人先他一步展开了“戏台”领域。
他修为本就在戏道人之下,此刻甚至没法脱身。
大暑被金属圆环束缚着,此刻被戏道人捏在手心把玩。
他看着戏台上的疫道人,眼中满是愤怒:“你害了小暑,我绝不会放过你!”
戏道人笑得更欢了。
“等这场戏演完,你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呢。”
说罢,他走到戏台前,拿起一个铜锣,猛地敲响。
“铛 ——”
“铛铛铛——“
戏台上不知谁正急促地擂动锣鼓。
这是张家戏班今年第八次在长安车演出,整个后台还是如寻常般混乱不堪。
戏班老大张诚一把推开身前挡路的武行小生,嘭地一下拍响了面前的道具箱。
那力道,震得上面放着的银链铁剑哗哗作响。
“琼香玉!你还磨蹭什么呢?再半炷香可就轮到你登台了!”
他面前,一个正化着浓妆的男儿郎正对着铜镜描着眉妆。
听到他的催促,他也不惯着,竟是柳眉倒竖,硬是将手里眉笔朝地上一摔。
“磨磨蹭蹭?你知不知这出戏我这个月已经演了一百遍,整个戏班子哪个人有我这么累?唱几乎全场,嗓子都冒烟儿了!急什么?!要演你们自己演!”
说着,他便狠狠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戏班老大了。
琼香玉是戏班的头牌正旦,仗着城里乡绅捧他,在戏班中向来说一不二。
就连戏班老大都要给他半分薄面,毕竟赚钱才是爷。
戏班老大憋红了脸,不敢再说道琼香玉。
他本打算扭头走开,却恰好看见一块正趴在梳妆桌前睡觉的“棉布”。
张诚本就心烦意乱,此刻见着那破破烂烂的棉布,心中火气更盛,上去就是一脚。
“墙根,你个死废物!杵在这儿等死呢?”
“新写的戏本呢?再拿不出来,我把你扔去喂狗!”
盖着棉布,显然已经很久没睡过觉的墙根被踹得趴在地上,怀里的草纸散了一地。
上面是他前些日子熬夜写好的戏本。
他赶紧爬起来捡,满是麻子的脸涨得通红。
“快,快好了,就差最后一段唱词……”
“差差差!你就只会说差!”
一个武生路过,压根不在意似的,径直从手里的草纸上踩过。
“连戏腔都学不会的废物,还想写戏本?别污了咱们戏班的名头!”
墙根没反驳,只是默默把草纸捡起来,拍掉上面的泥。
他是戏班捡来的孤儿,没力气学武生,没嗓子学旦角。
只能帮着写戏本、搬道具,谁不顺心都能踹他两脚。
可他爱戏,爱到发疯。
每天开锣后,他都躲在幕布后面,看着台上的人唱念做打,把自己写的戏词从嘴里说出来,就觉得浑身都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