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空愤声低喝,眼前场景越是这般如此,他内心的慌张就越多几分。
而且就连足够保持镇定的沈凉,在看到这一幕后都忍不住开始担心了。
因为这是无差别屠杀。
说白了,就是造成小湾村村民大量死亡的罪魁祸首,根本就不会在意杀的人是谁,又或者杀的人是多是少。
他们纯粹就是见人即杀,浑然不顾半点恩怨因果!
已经没有更多时间让沈凉和司小空继续推断下去了,沈凉一把抓住司小空的胳膊,闷头就开始往陶富贵家急掠!
不能怪沈凉此举关系分疏密。
毕竟任谁来了,只要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肯定第一反应就是先去救亲近的人!
对于全力施展轻功的武修而言,小湾村整体面积并不大,片刻的工夫,沈凉和司小空就来到了陶富贵家院门口。
院门口的木门敞开着,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眼看全院内情景,沈凉和司小空并没有发现血迹或是尸体。
只是这份不合理的寂静,无疑是说明了情况不太对劲。
沈凉一颗心就此悬了起来,似是堵在了嗓子眼里,让他无法畅快呼吸。
而司小空也是挣开了被他抓着的胳膊,一路小跑向隔壁曹大娘家小院。
司小空没有像沈凉那样,明明现实触手可及,却因一时不愿面对可能糟糕到极致的结果,就伫立在院门前不敢入内。
然后很快——
司小空一声悲痛无比的怒吼声,就把站在陶富贵家院门口的沈凉给惊了一个机灵!
“啊!!!是谁!到底是谁!啊——”
听到司小空的怒吼,沈凉只觉头皮仿佛过了一遍电流般麻的彻底,他很想很想迈开脚步走进院里,再进屋去看看陶富贵和陶喜还在不在,可是他的双腿就跟灌了铅一样,说什么也走不动。
紧接着隔壁曹大娘的房子里,就传来了司小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直到此刻,沈凉心里已经明朗了,那位疼惜后辈,为了自己儿子多少带点小势利,但大体总归还是简单淳朴的老人家,定是离世了。
而且一定是非正常死亡。
那么就连隔壁的曹大娘都被那些歹人害了性命,陶富贵和陶喜……还能有几分生机可谈?
不知道听司小空哭了多久。
反正沈凉尝试了好几次,最后强行把情绪压下去之后,才终于迈开脚步,一点点的挪进了院里,随之来到了房间门口。
门口两扇满是岁月痕迹的木门半开着,一道光亮透过缝隙照进屋内。
光亮所及之处,本应正对着门口的饭桌和木椅倾倒在地,平时放在饭桌上的青瓷茶壶、茶碗,也散落在翻倒的桌椅四周破碎满地。
见之,沈凉心头咯噔一声。
苗桂芬不在家,陶富贵总不能跟陶喜发脾气把家里弄得这么乱,况且就算苗桂芬在家,就看陶富贵平时对苗桂芬的作态,肯定也不可能因为吵架砸家里东西。
由此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也是沈凉最不想面对的可能。
陶富贵家果然还是跟隔壁曹大娘家一样,遭到了歹人侵门袭击。
至于这“袭击”的程度……
沈凉真是想破头皮都想不出来,陶富贵和陶喜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逃过这群歹人的无差别屠杀。
“陶喜!”
下一刻,沈凉再无半分犹疑,猛地推开房门就冲了进去。
院里三间房,除了中间这个“客餐厅”,进门左手边,是陶富贵一家三口住的房间,进门右手边,则是沈凉和老钱暂用的“客房”。
此时,沈凉甚至无心去管灰白巨剑以及那些“老伙计们”是否安在,他直接就选择了左拐冲进陶富贵一家三口的房间,然后入目就是一道喷溅在墙上的血迹,视线迅速下移,那横贯半个屋子的土炕上,陶富贵……尸首分离!
“陶大哥!”
当看到陶富贵尸体和脑袋各置一处的刹那,沈凉当然知道事实无法改变了。
可他还是下意识地呼喊了一声陶富贵,踉跄两步趴到在炕上,双手颤抖着把陶富贵的人头转向自己。
上一世,死人,沈凉见得太多了。
必然是谈不上怕,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自然”的把陶富贵那颗人头拿在手里。
对上陶富贵那张惨白如纸的脸,沾了尘土的脸颊上,两行泪水滑落,留下两道白线。
他的眼睛里没有惊恐,只有卑微到极致的乞求!
是什么能让他死亡之际,定格下这般表情?
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
“陶喜……陶喜……陶喜……”
沈凉放下陶富贵的头颅,然后爬上火炕,发疯一样把床上散落的被褥一件件掀开丢到地上。
翻完了被褥,又翻衣柜。
这一家三口日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