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征,肯定得把老弟兄带上一大批,那么振武军这就空了。
该怎么安顿?
都是事儿啊。
南边来信,说李老三渡河与谢彦章做了一场,互有伤亡。似乎是梁军率先离场,立在前面的几个寨子也被李老三放火烧个干净。
战线,这就推进到济水以东了。
既然南边顺利,郑大总管就不再等,七月初一领数百骑先行,赶紧辞别了母大虫向西。
咳,幽州不好住啊,显忠坊,也不是那么温馨了怎么。
一路风驰电掣,七月初八,郑大总管已抵达阴山奚部。
夏末,草木丰茂,正是草原最美的时节。
这真是花美人更美。
老屠子将西征之事说了,萨仁那喜道:“郎君,部中儿郎多已随二兄南下,但是牛羊都在。我欲将部众一分为二,一半给二兄,一半随我西行。
约莫能有牛、羊五万上下,马匹多随二兄出征,亦能有一二千。
我少要些马匹,多些牛羊。如何?”
萨仁那肯陪他西征,还慷慨出人出牛羊,老屠子十分受用,拉着美人儿的芊芊玉手,道:“善哉。河西富庶,打下来好给娃娃牧马。”
路上他都想好了,李家那两个小子得安排好。
自家孩儿更不能亏待。
抱着怀里的娃儿,老屠子是越看越欢喜。这可是他郑某人的种,是他跟萨仁那的孩儿。萨仁那的肚皮是真争气,又是个男丁。
哎呀,老屠子心里默数究竟自己究竟有几个孩儿……
一二三四五六七……
有点算不过来啊。
罢,罢,不算也罢。
反正爷爷家大业大,哪个也不能喝风。
牧民的生活,与农人大不相同。若不种植苜蓿之类,全靠天生地养,大概二三十亩草场只养得一只羊,一千只羊便需二三万亩草场。因此,牧人平日都是分散居住、生活。
阴山奚三千帐,自然也是散居在周边草场。
要西行,就要集结牧人、牲畜。这些都需要时间,路线也要做好规划。
自有萨仁那操心。
安排了阴山奚,郑大帅回到朔州,张顺举、郭靖乃至于王义都已在城中。
“事情便是如此。”老屠子不厌其烦地将情况向老伙计一一说明,总结陈词道,“此次出兵一万五千。路上我琢磨着,毅勇军出六千,以常捷军、振武军凑个八千,再带上一千义从军。
如此,镇里还能留下一万二三千人。
胡儿尚算安分,盯紧点够用了。
若有不足,便征发府兵。”
毅勇军改个左龙虎军的名字,但是郑守义还是很不习惯。
搔搔脑袋整理一下思路,郑大总管说:“大唐开国,李老三与我说妥,咱这些老弟兄都是元从,袭爵三代不降等。
然坐吃山空亦非是长远之计。
前番弄得仓促,明岁拟再封一批,此次人数较多。李老三正在拟定名单,元日前,拟封人选及爵等会通告本人。
有不平者可向礼部申诉,至明年六月定论。
取河西,我等当更进一步。
行前李老三也跟我透底。阴山以南,沙洲以东,扶余以西,日后将不会再有实权节度使,此是定论。
当然,这会有个过程,不能一蹴而就。
而在此之外,如安西、漠北等处仍拟设实权节镇,亦不排除封国。
不瞒诸位,爷爷走这一遭不为别个,乃为子孙谋也。
振武军早晚要交出去,这一路我反复思索,打河西,是上上之策。
届时,我做一任河西节度使,再由咱家兄弟做一二任,这就能把根基打牢。三郎要扫平塞内,且顾不上咱这边呢。
有河西为基,安西、北庭皆我囊中之物。
待我回朝为相,自家弟兄看好这边,才是长保富贵之道。
在此之前,在我与三郎谈妥之前,振武军万万不能出乱子。
老规矩,谁留下,谁随我走,大伙儿议议吧。”
刘三哥率先发言:“郑哥儿,俺去。”老屠子没想到这老小子会先跳出来,有些诧异。刘三道,“不过,这振武军跟李三郎也得谈个好价钱。易定,振武军,这孙子摘桃子两回了,很不仗义啊。”
张顺举头发也已花白,不过这些年他在朔州的时候多,少了许多风霜雨雪,状态还比妹婿老屠子还能好些,也没跟着剃秃头。道:“我看,让王有良看家,他在东城有年,再不回来也不合适。”
老马匪亦道:“正是正是。同去同去。”
“收复河西,此等盛事岂能错过?”郭屠子多年没有参与前线活动了,态度同样积极。大寨主好歹还在单于都护府、麟州忙活,老郭最近专心在朔州办教练军,很有些技痒。“正好,儿郎练了这些时日,也带去河西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