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闻言,自不会多事,只让对方尽管去,自己会向门子提前打好招呼,明天放其进府。
秦红来到街上,先去了西市,用身上的银钱买了些吃食,又在绸缎庄扯了几尺花布,这才大包小包的往家里赶。
等他喜滋滋的推开院门,见到坐在院子里的妻儿老小,顿时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离家不过数日光景,就见家人一个个面有菜色,不似以前那般有精神。
等家人见到秦红回来,立即眼含热泪迎了上来。
“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夫君,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这些人里面只有年仅五岁的儿子没有说话,此时正看着父亲提在手里的吃食流口水。
秦红忙把家人领到正堂屋里,给孩子掰了块糕饼,打发对方离开。
最后,才向老娘问道:“娘,你们这是咋了,是病了,还是……?”
“嘿!别提了!”
老娘听儿子提起这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儿啊,还记得你们离京时,说军饷会发到各家各户手里的事情吗?”
秦红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记得啊!怎么了?他们没给吗?”
“给倒是给了。”
媳妇在一旁插话:“就是比之前又少了三成。”
“啥?你说多少?”秦红瞬间就怒了。
一旁始终没说话的秦老爹,知道儿子的脾气,忙说道:“儿啊,你也别急……。”
媳妇却是不管那些,自家夫君在前方冲锋陷阵,地方官却还出来盘剥他们,世上就没这个道理。
她狠狠地抹了把眼泪,就将发放的军饷数量又重复了一遍,而后就继续说道:“夫君,以前给八成,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好歹能勉强维持。可现在一下子生生的少了那么多,你说这日子该怎么活啊?”
秦红又不可置信的看向二老,老爹蹲在门槛上不肯吭声,倒是老娘点头表示儿媳说的不差。
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觉得事情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这一半的军饷,是谁送来的?巷口的柱子还有二狗家呢,你们问过没有,他们给了多少?”
媳妇这次也豁出去了,干脆一次性的把话说清楚。
“来送钱的说是什么度支司的,姓魏吧?反正是个官差,说给的这些钱只是一部分,剩下的过几天就补上。可是这么多天了,也没个动静。至于柱子和二狗家,发钱的隔天,咱爹就去问了,也是跟咱家一样,只发了半饷。”
秦红听的怒火填膺,当即拍案而起:“姓魏的是吧,我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老爹见儿子要去官府找人评理,忙起身将其拦住:“儿啊,既然人家让咱等,咱们就再等等。我寻思着,总不会说话不算话的。”
这时,秦红媳妇凑了过来:“爹!趁着大红这次回来,让他去问问也好。不能真等到家里没了花销断了粮,再去登门找人吧?”
老娘本来也打算拦着儿子的,可听了儿媳的话,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子在外打仗,保不准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总归要趁机当面锣对面鼓的问清楚。对方真要说不打算给了,自己家也好再想办法。
秦红出了家门,就去了度支司所在的北大街。
来到衙门外面,向门子出示腰牌,只说要找一个负责发放军饷姓魏的官差。
魏姓本就不大,门子根据对方提示,很容易将一个叫魏健的吏目请了出来。
“是你找我啊?”
能在度支司当吏目的,身份背景自然不是一个小兵可比。故此,魏健也就没拿正眼去看秦红。
秦红憋着一口气,介绍了自己的军职,而后就朗声说道:“你欠我的三成军饷什么时候给?”
“谁说我欠你军饷了?谁欠你军饷找谁去?”
魏健是知道这里很多事的,一听对方是索要军饷的,也不敢过多纠缠,索性撂下一句就转身回了衙门。
秦红连续喊了好几次,见对方都装作听不见,就打算追进去问个究竟。可刚踏上台阶,两旁的侍卫就手挺长枪,拦住对方的去路。
秦红可不敢擅闯进去,随便抓个把柄将他砍了都有可能。干脆倒退着去了一旁,下定决心死等那个姓魏的出来。毕竟那三成军饷是一家人的活路,不能黑不提白不提的让这些人贪了。
好在没等多久,衙门里面就敲响了下衙的钟声。
秦红眼见着魏健与几个相识的有说有笑走了出来,也不敢冒然上前,就在后面紧紧跟随。
终于,等到对方与几人告辞,独自一人拐进一条临街的小巷,秦红紧走几步也顺着巷口闯了进去。
魏健才转过两道弯,就听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是之前要军饷那人。
没有看明白形势的魏健,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