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头青牛，与记忆中那个威震人界、仙风道骨的玄清宗化神老祖——天清老人——联系起来。
青牛，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若是玄清宗那些徒子徒孙们，见到他们敬若神明的老祖宗，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会是何等崩塌的表情？
恐怕道心，都要碎裂一地！
杨林目光扫过沾满秽物的黑色元婴，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直冲鼻腔。
他眉头紧锁，胃里一阵翻腾，当即强压下不适，右手一抬，指尖蓝光闪烁，一泓清水骤然一凝而出，化作一道晶莹水流，落在黑色元婴身上。
“哗啦啦——”
清水激荡，反复冲刷黑色元婴。
杨林面无表情，心中却嫌恶至极。
夏金元婴，简直比腐尸还臭，实在忍不了。
接下来还要盘问关键信息，他可不想在这令人作呕的屎尿恶臭中，煎熬度过。
水流持续冲刷，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黑色元婴才被彻底洗净，附着其上的污秽与恶臭尽数消失。
杨林这才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望着黑色元婴，嗓音低沉：
“夏金，接下来，我问，你答，若有一字虚言……哼哼......我想天清，会乐意再跟你好好交流交流。”
他话未说完，只是微微侧首，目光投向旁边的青牛。
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黑色元婴心如死灰，起初只是木然蜷缩，对杨林问话毫无反应，但是听到后面，吓得浑身一抖，扯着嗓子说道：
“我说……我说……”
杨林嘴角一勾，十分满意，不再废话，单刀直入：
“你和墨海，原本计划去一处秘境探险，那是什么地方？”
说完之后，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勾勾的盯着黑色元婴。
黑色元婴顿时感到一股无形压迫，笼罩全身，不敢有丝毫迟疑，脑中飞速权衡，最终颤声答道：
“阴……阴风涧……我们要去的是阴风涧。”
杨林心中一动，仅凭这个名字，便已猜到与鬼道有关，追问道：
“为何要去那里？阴风涧中，有何宝物值得你们觊觎？”
“那……那里……”夏金张了张嘴，眼神闪烁，似乎还在犹豫，试图隐瞒什么。
“哞——！”
就在此时，旁边青牛猛地发出一声充满警告意味的低吼，两只硕大牛眼，瞪得滚圆，鼻孔喷出灼热气息，前蹄刨着地面。
黑色元婴吓得一缩脖子，牙齿一咬，不敢再有任何犹豫，竹筒倒豆子一般，快速说道：
“阴风涧，常年被蚀骨销魂的鬼风笼罩，传闻深处，生长着一棵自上古遗存至今的鬼鸾树！”
“我等鬼道修士，若能在那树下修行，吸纳其散逸的至阴鬼气，修炼速度可凭空暴增数倍，更重要的是……还能大幅提升冲击合体期瓶颈的成功几率！”
“我和墨海，约了另外两位道友，打算四人联手，共赴阴风涧，寻找传说中的鬼鸾树！”
杨林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上古遗存的鬼鸾树？
岂不是意味着其年份久远的难以想象？
至木仙藤，正需要这种年份久远的灵木。
而且，此树竟能数倍提升修炼速度，甚至助人突破合体瓶颈？
这等逆天神效，恐怕不仅仅对鬼修有效吧？
说不定对其他修士，也有难以估量的裨益！
一念及此，杨林眼中精光爆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迫不及待地追问：
“那个鬼鸾树，你估计有多少年份了？有没有一百万年？”
黑色元婴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具体年份……我实在不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绝对达不到百万年。”
“嗯？”
杨林眉头一挑，目光更冷。
“为何？你刚才说，鬼鸾树是从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怎么会不到一百万年？
“若敢欺我，下场你是知道的！”
黑色元婴骤然感到压力，慌忙解释：
“鬼鸾树确为上古奇木不假，但它有一个迥异于世间其他灵木的特性——每当它生长到八十一万年这个极限时，便会自然枯萎凋零，化为滋养大地的养分。”
“而就在原址之上，会立刻生出一棵全新的鬼鸾树幼苗，重新开始生长轮回，因此，世间存在的鬼鸾树，年份最高者，也绝不会超过八十一万年。”
杨林这才明白原因，暗道原来如此。
他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奇特的灵木，以八十一万年为一轮回，生生不息。
这便意味着，能否遇到高年份的鬼鸾树，全凭机缘气运。
运气好，或许能撞上七八十万年的极品；运气差，遇到几万年、几千年甚至几百年的幼苗，也大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