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用整日被诗词烦恼了。
哎,真是,沈知县一把年纪了,还跟十八岁那样,整日沉迷于蒜诗酸词中。
如果作得好,还能原谅,最大的问题就是作得真的好一般,孙山是没办法欣赏了。
汪管事走进来说道:“老爷,给沈知县的年礼已经送去了。沈知县看到你给他送了一块端砚,甚是欢喜。”
孙山点了点头:“喜欢就好。”
喜欢吟诗作画,保准喜欢舞文弄墨。送砚台,保准收礼者喜欢。
随后又问:“沈知县有没有给我回礼?”
汪管家摇了摇头:“没有呢。”
又补充道:“我打听过了,沈知县不仅没给老爷送,连知府大人也没送。”
孙山一听,瞬间哑然。
好吧,这么不会做人的知县,真难为刘知府了。
从中也可以窥视到刘知府的确心胸宽阔。
这么一个硬骨头也能忍那么久,真难为他了。
孙山的送礼名单中本来没沈知县,但被他一纠缠,倒是纠缠了礼数。
这么多人都送了,也不差他那一个。
幸好这次的端砚是肥子秀才送过来的,不用花钱买,转手送出去也不心疼。
孙山想了想说道:“往后有人给我送笔墨纸砚留着,不转手卖了,日后说不定能用上。”
汪管家瞬间明白孙山的意思,听令道:“老爷,我明白了。”
老爷的人情来往多数在官与官之间,大家都是文人,所以送笔墨纸砚保准不出错。
老爷把这些礼留下来,方便日后给同僚送礼,这样就不用再花钱购买了。
孙山来了一趟辰州府,送礼送得亏麻了。
心疼得睡不好觉,幸好第二天景家给他送礼。
孙山悄摸摸地看了看一堆礼物,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
真想这样的世家来一打,这样就能把所有损失补回来,还有盈余。
这次负责送礼的还是景仰,见到孙山后,恭敬地说:“孙大人,听闻你明日就要回沅陆县,特意前来拜访,提前给你送别。”
孙山笑了笑说道:“来了辰州府许久,该回去了。”
景仰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上次孙大人给学生批阅文章,学生看后受益匪浅,多谢孙大人赐教。”
孙山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莫客气。我最喜欢认真读书的读书人,也最喜欢给读书人看文章。这样不仅别人能进步,我也一样进步。看文章看得多了,会看到不少别具一格的观点。”
孙山随便挑了一两点景仰写得好的文章。
赞许地说:“这两点就特别耳目一新,阅读后,深有感悟。”
景仰想不到自己如此糟糕的文章也有闪光点。
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地看着孙山说道:“大人,学生这里真写的好?大人没骗学生吧?”
先在一声声夸赞中长大,之后孙山一刀劈下来,五马分尸,信心丧失。
想不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今日孙山又给希望。
使得景仰觉得自己还能挽救。
孙山向来不会吝啬夸赞学生,好即好,不好即不好,爱恨分明。
看到景仰有可取之处,自然会真心地说出来:“景少爷,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的脑瓜子不笨,完全可以知难而后勇。我相信只要苦心经读,将来一定能高中。”
景仰一听,满心欢喜地说:“我家老太太也是这样说的。之前的夫子教的不好,给我重新找夫子。”
顿了顿,继续说道:“孙大人,往后能不能再向你请教课业呢?”
沅陆离辰州府说远还真远,所以被请教的次数不会多。
孙山点了点头:“行。有什么不懂的,有机会可以来问我,随时欢迎。”
就算不欢迎,看着那一堆礼物上,孙山也会欢迎。
就像王阿爹和王阿哥,时不时给孙山送礼,即使行牙子顶心顶肺,也选择宽容他。
景仰见孙山说得如此情真意切,以为他真的喜欢好人为师。
高兴地说:“多谢孙大人。”
随后抽出一篇文章出来,脸蛋红红,甚为腼腆地说:“孙大人,这篇文章是我在你批注的基础上重新写过,你能帮我再看一看吗?”
这几天,景仰的信心被打入尘埃,闭关自省,反复在看孙山批阅过的文章,越看越觉得自个以前的书白读了,也隐隐约约觉得夫子有问题。
伤心痛心许久后,根据孙山的批改,重新再写,想证明自己还是能读书的。
这次自告奋勇地给孙山送礼,同时也想让孙山看一看自己的文章水平。
孙山定了定,之后接过景仰的文章。
之前并没有要求他重新写过,想不到这牙子会如此自觉。
不说别的,就这份主动学习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