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正是如此。”
卡卡点了点头。
“可是……”玛莲娜面露难色，有些迟疑地说道，“他侍奉的帝君同样具有强悍的神力，并且深受其宠爱，如果被帝君发现我们试图让林枫转变信仰，会不会……”
玛莲娜没把话说完，不过众人自然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林枫对于帝君绝不是普通的信徒，按照教会的定义起码有天使的位格，帝君对他一定是严密关注的。
在神的眼皮底子下策反一位异教天使，听起来好像并不比用武力来强迫简单多少。
以帝君仅是扶持一位信徒就能对抗至尊的水平来看，要干成这件事的希望相当渺茫，可谓是夏侯惇打量路易十六——一眼望不到头啊。
卡卡淡淡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大可不必担忧他的威胁，只要神能重回大地，这些自大、无知、浅薄的僭越者自然会俯首跪拜。”
见天使大人评价帝君的语气如此轻松，仿佛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一般，众人更加有信心了。
对对对，这才是主座下天使该有的气势，在至高无上的主面前，眼下这些妄自称神的存在不过都是些无知又自大的蠢货而已……
对信仰最虔诚的摩尔修女这样想着，不禁有点嗨了。
威格尔和玛莲娜则还是有些担忧，毕竟现实的威胁摆在眼前，他们连公开传教的资格都没了，短时间内很难有很大的作为。
除非天使大人已有良策！
“大人，林枫是个还算开明的人，虽然不信仰我主，但对我们遭遇的迫害抱有同情，我们也为他提供了不少经济上的帮助，大家的关系还算不错。不过我能感觉到他对信仰的态度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对普世意义的‘神’根本不存在认同，他对帝君更像是下属效忠上级换取利益，此人非常功利，想感化他让他真心侍奉主，恐怕有点困难！”
威格尔低声说着，不断观察着卡卡的脸色，就差没有明说“这事儿我没辙，您给个主意吧”。
“谁说他没有信仰了？”卡卡微微一笑，“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我来之前研究过他们的种族文化，他们的主流文化虽然倾向于无神论，但其精神内核却在另一个角度实现了对神的忠诚。”
“大人，我不明白，汉人明明没有虔诚的信仰，主的教义在他们那里更是难以推广。”
“那是因为很多人太狭隘了，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或者说他们的浅薄造成了他们无法想象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比如神恩。”
卡卡说着说着就下意识地要躺下，用上自己在家里最习惯最舒服的姿势，但很快意识到那样有些失态的他赶紧止住动作，假装活动身体后重新蹲坐好。
“他们追求的先祖崇拜，对天地自然的学习与敬仰，并且对一切怪力乱神都尽力压制，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威格尔赶紧摆出虚心求教的姿态：“请原谅我的浅薄，我对汉文化不太了解。”
卡卡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其本质就是对世界本源的信仰，对力量的崇拜，对一切试图篡改规则的僭越者的仇恨。更复杂的东西我就不展开说了，毕竟我也才刚刚接受这个时代的历史文化不久，不过仅是分析林枫这个个体，我想应该足够了。
你们说他功利确实没说错，但评价他对信仰不忠诚倒是有失偏颇，你们理解的信仰还是太狭隘了，反倒是林枫在这方面比你们纯洁，更加具备虔诚信徒应有的品质。”
摩尔修女一听到天使大人这么说，立刻感觉像是天又塌了一次。
我们可是最虔诚的信徒，您居然说我们对信仰的理解太狭隘？甚至于那个亵渎了主的异教徒都比我们纯洁！他就是个收钱办事的雇佣兵而已，只为金钱服务的异教徒，他哪里比得上我们……
摩尔修女焦急地争辩道：“可是大人，那个林枫连信徒都不是啊！”
“神爱世人，身份只不过是一个标签罢了，评价一个人最终还是要看他的所作所为。我了解到他一直致力于解救贫苦百姓，并且已经将对抗天灾拯救世界当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他的慷慨与善良就是最宝贵的品质。他正在努力建立一个自由、平等的国度，给予每个人同等的尊严与尊重，他虽然还未受洗，可一切行为都是在为神的旨意服务，他比大部分自称虔诚却毫无作为的人更加高贵。”
摩尔修女如同遭遇当头一击，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其余几人也在品味着天使大人的话，一时间也觉得有道理，林枫虽然不信仰上帝，但所作所为却符合教义的引导。
他的贪财只是为了多得到些钱购买物资交给受苦受难的百姓，他对权力的追逐只是为了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他对敌人的残暴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免于侵害，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保护和拯救受苦受难之人，噢我滴妈，这么一想，林先生确实是个非常高尚的人，根本就是道德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