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头疼。
今晚还得去亲自接她!
这位祖宗啊。
谭文质有些无奈。
他粗略看了看时间,就接到了电话。
打麻将的那家署长的电表突然坏了,去维修得等待第二天。
需要提前去接。
谭文质放下手头的工作,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
他做特务头子不是多么的仇恨谁谁,只是因为他擅长做这个,是份稳定持久的工作。
专业对口,那么他就需要人情世故。
叫了几个护卫,他上了车。
在途中,他思绪纷飞。
从南京到上海,自从跟随汪主席曲线救国,已经有一段时间。
现在能坐上专门对付军统的第一处处长的宝座,他付出了很多。精力,时间,金钱。
当然,他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他撒出人手,已经在周围找到了好几个以前军统的人。
或者已经脱离,或者还在从事潜伏工作。
一切就等他委任状下来,他就要大展身手,新官上任三把火。红绿灯处,车子缓缓停下,他看向旁边的一辆公交车。
这个点,应该是最后一班了。
公交车起步还很快,直接超过了车子。
本来很随意的一瞥,他的目光猛然收缩了下,跟着又仔细瞪了几眼。
他急声道:“左转,慢慢左转,不直行了。”
“是。”
特务慢慢左转。
“再慢一点。”
随着车速降到最低,车子也终于跟路边上一个行人稳步平齐,谭文质可以直接近距离观察。
“没错,是他,就是他。”
军统和中统水火不容。
除了职能上的互相渗透导致的冲突,也有领导层的不对付和利益的分配不均。
且相互间的矛盾解决办法,向来直接又血腥。
所以从上到下,都是你死我活。
当然,偶尔也有因为总裁的关涉而相互间谈判的经历。
谭文质经历过这种谈判。
他见过路边上的那个人,他叫伍迪。
中统南京站之前的重要人物。
他在军统南京站任职时,曾经有过碰面,他俩都是都是随军的秘书,那场谈判自然也是失败告终,一拍两散。
但这个伍迪,他印象深刻。
拿着文件据理力争,说话不卑不亢。
这种人最烦人了。
想不到,他也来了上海。
难道上次那个老枪死后,中统站的接班人是他?
可能性很大,论资历,他完全可以胜任站长了。
他停住了。
伍迪停住了。
他先是抬头顺着楼梯看了眼楼上,然后看了眼四周,最后在一旁的摊位前坐下。
“老板,来碗馄饨。不要香菜啊。”
“好的好的,那个,香菜是什么?”老板有点懵。
“没事了,上就行,有虾皮么?”
“哎呀,今天用完了。”
“没关系,来一碗。”
伍迪背对着楼梯口坐了下去,神态悠闲自得。
显然对此地很熟悉。
谭文质让车子继续往前开,到了前方一百米才缓缓停下。
“去,打电话问这里的租户信息,抓紧。”
“是,处长,需要叫人么?”
“不用。”谭文质不想有任何额外的打草惊蛇的举动,谁知道这伍迪在周围有没有布眼线?
“是。”一个人下了车去打电话,身边的贴身护卫有些不解,“处长,直接把他按了就是,不管他是谁,只有他一个人啊。”
“废物,胡说八道。”
伍迪身边怎么可能无人护卫?
这个时间在这里出现,又是如此宽松的神态,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要么这里是他的藏身窝点,要么是一个他平时隐藏身份的办公地点。
熟悉,才会懈怠。
而在此,在周围,肯定有不少他的耳目在暗中包围。
如果想杀了他,那就无所谓了。
但伍迪的价值不是一具死尸,是一个活口,是中统上海站的整个脉络!
抓活的!
必须抓活的!
这里是主城区,十里洋场,管控相当严。
警视厅肯定有档案备着。果然,仅仅五分钟,他就把租户信息拿到了手。
这里大多是租户,而且都是长租户,只有三楼靠路边的一个租户,很短,只有两个月时间。
按照时间推算,肯定是老枪死后的时间段搬进来的。
“你们两个,进去摸一摸,注意,此人是老江湖,千万别要注意痕迹。”
“是。”
“放心吧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