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笔。”
曼玉站在王占侧后,呼吸都放轻了。
看着林耀侧脸在月光下的轮廓,心跳漏了半拍。
连古董字画都懂?他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旗袍领口勒得紧,她悄悄松了松,胸口起伏更明显。
王占猛地回头,眼中闪过惊色。
“林先生对古画也有研究?”
林耀终于点燃烟,火光在风中明灭。
“略懂。”
他吐出烟圈,烟雾被海风吹散。
“就像看人,皮囊易仿,骨相难装。”
这话漫不经心,却带着千钧之力。
王占猛地转头,眼神里满是惊讶。
“你也看了?我当时就说那是赝品。”
他哼了声,带着怒气,“拍卖行非说我老眼昏花……”
“不是老眼昏花,是利欲熏心。”
林耀接过话头,语气平静无波。
“范宽喜用‘雨点皴’,笔笔如刀劈斧凿。”
他指尖轻叩栏杆,“那残卷皴法软绵,学米芾‘云头皴’还四不像。”
“宣纸竹纤维老化不对,顶多明人仿作。”
王占听得眼睛发亮,往前凑了半步。
本想考较,没想到对方懂行至此。
声音里带着兴奋:“现存范宽真迹,哪幅最得神韵?”
“《溪山行旅图》。”
林耀不假思索,目光望向海面。
“台北故宫那幅,山如铁铸,顶天立地。”
“范宽隐居终南,画山藏‘天地孤影’气魄。”
他侧头看王占,“后世学他的多,少了‘退隐而不退志’的骨相。”
说起画,他眼神少了锐利,多了几分温润。
仿佛古画笔墨,早刻进骨子里。
王占愣了愣,突然大笑。
“好一个‘退隐而不退志’!说到我心坎里了。”
他抬手拍林耀肩膀,“年轻时办报,骂总督斗洋行。”
“别人说我疯,我说在画自己的‘溪山行旅’。”
他眯眼打量,“林先生才是真懂画的人。”
顿了顿,话锋又转。
“比起山水画,我更喜欢宋词。”
王占挑眉,“柳永和苏轼,哪个更得风流?”
曼玉趁两人说话,悄悄往前挪了半步。
旗袍开叉处,雪白大腿若隐若现。
她摸出张纸条,指尖捏着递向林耀。
动作快得像偷食的猫,眼神带着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