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是顺便,主要是让全港人知道,什么叫好故事。”
话锋一转,他抬眉。
“当然,故事好,自然有人愿意掏钱。”
王占笑了,端起茶杯。
“那您写歌、拍电影,也是顺便赚钱?”
“不然呢?”
林耀抬眼,目光锐利如刀。
“江湖要地盘,商场要利润,文人要名声。”
“我不过是,三样都要。”
这话够狂,却没人觉得过份。
他身后的报纸堆成小山,版面上印着他的连载。
隔壁影视公司片场,正拍着他写的剧本。
电台里,他填的歌词在循环播放。
每样都成了印钞机,这是实打实的底气。
采访间隙,乐云端来咖啡。
指尖不经意擦过林耀手背,她耳尖微红。
“林先生,休息十分钟?”
女记者们围着补妆,眼神却总往这边瞟。
连王占都打趣:“林先生,你再这么出色,全港男人都要恨你了。”
林耀接过咖啡,淡淡一笑。
“恨我的人多了,不差这几个。”
他看向镜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场专访,不止是广告,更是宣告。
他林耀的版图,不止江湖,还要铺满港岛的每个角落。
钱、名、权,他都要牢牢攥在手里。
……
宴会厅的水晶灯突然晃了晃。
伴随着几声短促的惊呼,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路。
王占端着酒杯走过来。
他穿一身象牙白西装,胸前口袋别着朵香槟玫瑰。
鬓角虽已染霜,眼神却亮得惊人。
正是港岛文坛出了名的“狂生”。
既是报业大亨,又是圈内公认的鉴赏家。
家里藏着的宋元字画,能摆满整个展厅。
林耀正坐在角落茶座。
白瓷盖碗里,金骏眉蜷成细条索。
沸水注入时,茶叶像活过来般翻滚。
他执盖轻撇浮沫,动作缓而稳。
茶汤琥珀色,沿杯壁滑入公道杯。
“王生来得巧。”
林耀抬手示意,茶香漫过两人之间的空气。
“头道洗茶,二道才出真味。”
王占落座,看着他分茶入盏。
杯沿凝着细水珠,热气裹着蜜香往上冒。
“林先生连喝茶都讲究章法。”
林耀指尖捏着杯底,轻轻晃了晃。
“做事如沏茶,急不得。”
他抬腕饮尽,舌尖先苦后甘。
“就像这茶,得等它慢慢舒展。”
乐云刚想上前引荐。
王占已经大笑着摆了摆手。
“乐大小姐莫动,这位还用得着介绍?”
他视线扫过林耀,语气半调侃半试探。
“林耀林先生的名字,如今在港岛,怕是比汇丰银行的招牌还响吧?”
林耀站在原地没动。
黑色西装衬得肩背如松,嘴角噙着浅淡的笑。
抬手示意侍者添酒,从容得像在自家客厅。
“王先生过誉了。”
他声音不高,却压得住周遭的嘈杂。
“比起您笔尖下搅动风云的本事,我这点名声,不过是浪得虚名。”
“浪得虚名?”
王占挑眉,大步走到他面前。
水晶灯下,眼底精明一闪而过。
“三个月吞九龙塘三块地,拍卖会五亿拿地。”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
“说这话,要让研究您的财经记者吐血吧?”
林耀微微侧身,引他往僻静露台走。
易雪飞默契留在原地,目光不动声色扫过周围。
——这是多年的默契,他谈事时,她永远是最可靠的屏障。
王占身后,女秘书曼玉默默跟着。
紧身旗袍裹着丰腴身段,臀线被包得浑圆。
她偷瞄林耀背影,眼尾泛起崇拜的红。
这就是传说中的林耀?比报纸上更慑人。
露台海风微凉,吹散宴会厅喧嚣。
王占扶着雕花栏杆,看远处月色染银的海面。
突然话锋一转:“林先生可知上个月苏富比的《秋江独钓图》?”
林耀靠在栏杆上,指尖夹烟未点燃。
闻言淡淡一笑,眼底藏着洞悉。
“王老先生说的是范宽真迹残卷?”
他指尖轻弹烟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墨色浮于纸表,笔触仿得七分像。”
“却少了关陕山水的凛冽气,倒像江南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