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出乎僧众预料,在看完玉简以后,两位真佛竟是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发出了苦笑。
他们刚刚还在想,如果猜测为真,就说明未来佛心怀私念,置自家大教的前途于不顾,没成想找补的法子这么快就送上了门来。
既然菩提教的门众损失更大,那就让对面多死几个仙家不就好了。
在这封玉简面前,两位佛祖内争已成事实,但往好处想,未来佛只是不满这劫数,心底还是盛着这方大教的。
“从山中取些佛宝。”
欢喜真佛挥了挥宽袖,淡淡道:“去吧。”
说实在的,他首次出面的时候,是真的带着想要消解双方恩怨的念头,虽说三仙教做事不太规矩,但大自在妙音和尚对晚辈出手也确实被人拿住了话柄,故而这位真佛设下论法之初,并未有刻意偏袒哪一边的意思。
问题在于自己的忍让,好似被那群仙家误会成了软弱可欺。
既然论法完结不了这场大劫,那便以杀命来代替吧。
和谈失败,选不出仙帝,那两教便会重新归于曾经的局面,靠着门众行走人间,各凭手段占下道场。
在这种情况下,菩提教自然是半点亏也不肯吃的。
真佛一声令下,僧众当即便是沉声应下,随即四散而去。
大自在雪山菩萨亦是起身,刚准备转身离开,却又听见药王真佛的一声轻唤:“等等。”
“不知真佛还有什么吩咐?”雪山菩萨回头看去。
“按理来说,三仙教不应如此莽撞,大概是他们回去以后出了什么问题。”药王真佛不好直接向晚辈说明两位佛祖暗中争斗之事,只好画靶射箭,缓声娓娓道来。
“我料想是东极帝君与那玉宇真人生出了隔阂,没有谈拢。”
单凭猜测,即便是真佛也没法推断的这般详细,但在提前知道沈仪乃是未来佛祖的麾下后,很多事情便不言而喻了。
对方忠于未来佛,当然不可能再接受另一位帝君的招揽。
“您的意思是?”雪山菩萨愣了一下。
“若是老僧猜的这般,那玉宇真人的身旁或许只剩下了一位帝君相护,甚至连一位都没有。”
药王佛没有直言,只是提点了对方一下。
既然本就是为了阻拦大劫的棋子,而且还被那样的仙誓所束缚,陨落结局已经注定,那在送完了这封玉简以后,对方继续存在下去的价值,也就只剩下替菩提教门众消解心中怨怒了。
而且早早将其处理掉,也能帮助未来佛保留清誉,提前绝了那不该有的心思。
劫数乃是两教联手推动的大势,在这股浪潮面前,后土皇地祇什么都做不了,地位比她更高的未来佛祖也无甚差别。
“弟子明白了。”
大自在雪山菩萨俯身行礼,按照真佛的意思,只要能替后土帝君找些事情做,便能确保沈仪身旁无人相护。
而纵观前来东洲参与论法的三仙教弟子中,那封玉简内唯独漏了两人。
一个是沈仪,另一个则是后土娘娘座下的石母,后者手中还持有阴阳净气瓶这等先天灵宝。
麻烦是麻烦了些,但在东洲地界上,须弥山想要找个人还是不难的,至于那先天宝贝,只要真佛应允,也能拿出来一两件。
……
东洲,荒凉大山中,仙剑如飞梭穿行。
为了掩人耳目,仙家弟子们并不敢祭出太多气息,又专挑僻静之地,赶路的速度虽慢了些,但胜在悄无声息。
三日时间,已经足够他们打那群和尚一个措手不及了。
“该说不说的,离了玉宇师兄……我反倒觉得心里安稳了许多。”
有弟子讪笑两声,旁人虽未出言附和,但观其神情变化,明显心思都相差不多。
一致对外时,有个能帮众人撑腰的首徒师兄,自然是让人倍感荣耀。
但别忘了,只要留在这位师兄身旁,譬如在北洲的时候,其余人别说扩张道场了,就连手底那点香火都有些留不住的意思。
况且,有面子归有面子,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但凡是沈仪师兄插手的事情,自己这群弟子好像总免不了添些死伤。
“罢了,听闻南洲至今还在神朝掌控之下,南须弥浪费了此等佳肴,实乃暴殄天物,正是你我师兄弟大展宏图的良机。”
“所幸我早有准备,离开东洲时就带着了几头用顺手的妖尊,你们这次可要落我一大截了。”
那弟子长笑一声,引得其余弟子白眼连连。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漠然的嗓音却是从前方传来。
“什么事情令道兄如此兴奋,不如说出来让小僧们也跟着乐呵一下。”
话音落下的瞬间,众多三仙教弟子脸色骤变,干脆利落的祭出了法器,然而刚刚抬眸,便是发觉整片天幕都被一块黄布所笼罩,宛如一枚吞天的袋子。
自己等人在不知不觉间,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