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
毒修祖师杨香君,这个人名气可大得很,我听潘老说过,就在十多年前,这人还在裤带坎露过面,当时他毒死了不少人,冯带苦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七哥,这人要是墨香店下毒,鲁老板可真顶不住,就算杨香君毒不死鲁老板,墨香店这地界可就遭殃了。
小胖懂事了,他没直接往上莽,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毒修祖师!
这个人是投奔了内州,还是为别的事情来的?
杨香君是一名男子,看面相三十出头年纪,梳着三七分头,打着油光亮的发蜡,眉毛修的又细又长,一双否核眼晴,上着紫红色的眼影。
鼻梁很高,嘴型稍大,涂口红的时候用了点心思,远看上去,似乎生了一张樱桃小口。
他外边穿着一件白狐皮大擎,里边穿着一件黑色皮衣,皮衣腰收的很紧,宽窄起伏之间,更显身段精致。
杨香君左手托着茶盘,拇指和中指捏起了杯子盖儿,刮了刮茶杯里的茶叶沫子,吹了吹茶水: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邵应真赶紧起身,哈着腰,上前道:老祖师,按您的吩咐,机关陷阱和各色药材都准备好了。
杨香君看了看邵应真,嘴角微微上扬:不要叫我祖师,你不是我道门的人,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邵应真摆摆手道:那怎么能行,我至少得管您叫声前辈。
杨香君一笑:这话让你说的,好像你叫了一声前辈,能让我占了多大便宜,钱你们准备好了么?
邵应真连连点头:都准备好了,真金白银都装箱了,您随时可以去查验,另外我这还有一封书信,是内阁乔大人亲自写来的,这次事成之后,朝廷愿意给您封爵。
他正要把书信呈上来,却见杨香君摇摇头道:信我就不看了,你自己留着吧,乔毅给我封爵有什么用?就算他给我封王又能怎么样?
哪怕他明天封我做他亲祖宗,我跟他也不是一个种血,该卖我的时候,他眼晴都不会眨一下。
邵应真一脸干笑道:前辈,您这话—.让我怎么说——
说点正经的吧!杨香君放下了茶杯,你们打算在什么地方动手?
邵应真拿来了一张戏票:就在新光大戏院,明天晚上有陈素良的大戏,周文程已经买了戏票,您就在那动手。
杨香君看了看戏票上的时间:咱们先把事情说好,只要把周文程引出来,让他冲我出手,这活儿就算干完了,对吧?
邵应真想了想:按照乔大人的吩咐,您最好多带走几条性命,要不我担心周文程可能不上当。
杨香君脸一沉:别跟我扯淡!周文程上不上当,这事儿用不着你们操心,咱们现在只说价钱。
如果说要把周文程引出来,这个价钱就够了,如果说还让我带走一些人命,你们得另外加钱,按人头给我算清楚了!
邵应真实在想不明白,堂堂一门祖师,张嘴闭嘴就是钱,这与他身份和地位严重不符老前辈,我们全听您的,戏院那边我们提前布置好,到时候全看您手段,只要周文程动手和您厮杀,无论胜败,我们全数支付报酬,如果能把李七一块引出来,我们酬劳加倍。
去吧。杨香君一挥手,邵应真赶紧走人。
宅邸里就剩下杨香君一个。
这是杨香君的规矩,请他出来做事,必须得提供住处,但不需要提供下人。
他在厅堂门前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在新光大戏院动手。
这座戏院他非常熟悉,陈素良是普罗州当红的须生,明天晚上,大戏院肯定满座儿,
杨香君如果下剧毒,把这剧院里的人都给毒死,事情闹大了,周文程肯定会现身。
只是这么做,代价实在太大了。
这么多年,杨香君在普罗州一直没有销声匿迹,就是因为他没严重触犯过货郎的规矩,到任何一个地界上做生意,杨香君都尽量不杀人。
当初在裤带坎杀得有点多,可杨香君都能解释清楚,哪个人,因为什么事情被杀,杨香君留了一笔账,而且都有实证,货郎到最后也没挑出他毛病。
这次杨香君也不想坏了规矩,他准备先用点毒药,让看戏的人受点苦,只要这么一吓嘘,估计周文程就已经现身了。
如果周文程沉得住气,不现身,杨香君会在戏院里带走几条人命,那么大的戏院里总有些个该死的人,到时候再看看周文程是什么反应。
如果周文程还不现身,杨香君立刻收手,这趟生意不做了,不能因为这点钱,断送了自己在普罗州的活路。
夜色渐深,杨香君整理了一下妆容,围上了一条围巾,准备去踩踩盘子。
墨香店来过不止一次,大戏院也去过挺多回,但想挣这份钱,就得下这份心思,杨香君办事儿可从不含糊。
路上雪大,杨香君撑了把纸扇,来到了新光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