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明端起茶杯,想掩饰自己的慌乱,
却发现手在抖,茶水都溅了出来。
林青放下令牌,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成国公,宁远县的叛乱,你知道吧?”
“知道。”朱景明点头,故作惋惜,
“张员外糊涂,竟敢煽动百姓叛乱,
还好靖国公及时平叛,不然京畿就乱了。
只是可惜了周县令,是个清官,就这么没了。”
“周县令是没了,京军的几个弟兄,也被张员外的人杀了,
他们只是去量田,没招谁没惹谁,就这么死了。”
朱景明的脸色白了白,连忙说道:
“靖国公节哀,那些叛贼实在可恶!
成文那奴才,竟敢私自参与叛乱,
等他被押回来,我定要好好教训他,给靖国公的弟兄赔罪!”
“教训?”林青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到朱景明面前,
“你自己看,这是成文招供的供词,
上面写着,他联络张员外,是你默许的,甚至张员外手里的刀,都是你府里的!”
朱景明拿起供词,手指都在抖。
供词上的字迹他认得,是成文的,
上面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扎在他心上。
他以为成文会扛住,没想到才半天时间,就全招了。
“这...这是诬陷!”
朱景明猛地把供词摔在地上,声音都在颤,
“成文被抓了,肯定是被屈打成招的!
靖国公,你不能信他的话!
成国公府世代忠良,怎么可能参与叛乱?”
“世代忠良?”
林青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太祖皇帝封你祖上为成国公,是因为他战功赫赫,护国安邦。
可你呢?你占着万亩良田,不缴一分税银,
你纵容管家勾结豪强,杀害朝廷命官,
你看着百姓冻饿而死,却把粮食囤起来高价售卖,
这就是你说的世代忠良?”
朱景明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低着头,不敢看林青的眼睛。
他知道林青说的是实话,可他不想承认,
他是勋贵,是太祖皇帝的嫡脉,他觉得自己就该享受这些特权。
“成国公。”
林青的声音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
“你以为,朝廷对勋贵的宽容,是没有底线的?
你以为,叛乱了,只要推个管家出来顶罪,就能万事大吉?”
他捡起地上的供词,放在朱景明面前:
“宁远县离京城百里,早晨叛乱,晚上就被平了。
我亲自来这里,不是要杀你,也不是要抄你的家,
我是要告诉你,新政不是儿戏,清田也不是说说而已。
不管是勋贵,还是豪强,只要敢反抗,就只有一个下场。”
朱景明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
“靖国公...你...你想怎么样?”
林青说道,
“第一,把你府里隐的两万四千亩田,
全部上报户部,补缴这三年欠的税银,
第二,配合都督府,清丈你府里的所有田亩,不许有一丝隐瞒,
第三,管好你的家人和下人,再敢有半点异动,别怪我不客气。”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成文我会交给大理寺,按律处置。
你府里的人,只要没参与叛乱,我可以不追究。
但你要记住,这是我给你的机会,也是朝廷给你的机会,
要是你不珍惜,下次我再来,就不是坐在这跟你说话了。”
朱景明看着林青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门外站着的靖安军,
心里终于明白,他之前的侥幸都是错的。
林青不是那些只会动嘴的文官,他是真的敢对勋贵动手的,
他这个成国公,在林青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抱拳:
“我会把隐田全部上报,配合清丈,绝不敢再有半点异动!”
林青点了点头:
“很好,三日之内,我要看到你府里的田亩账册,还有补缴的税银。
要是逾期,后果你知道。”
“是,是!我一定办到!”
朱景明连忙应和,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林青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朱景明一眼:
“成国公,记住,你是大乾的成国公,不是大乾的蛀虫,
要是你忘了,我会帮你记起来。”
说完,他大步走出正厅,乔刚